当他们推开酒吧的大门，刺眼的灯光顿时被昏暗的环境吞噬，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酒精的气味，身穿各色衣服的人们交谈着，瞬间把秦川包裹在一个充满欲望与危险的世界中。

“放轻松，显得自信一点。”布雷德指导着，“坐到吧台前面，向酒保要一杯‘黑暗交响曲’。”

深吸一口气，秦川朝吧台上的酒保走去。酒保是个中年男子，正在擦着酒杯，满脸胡茬，目光犀利，似乎能一眼看穿人心。秦川试图在他面前保持冷静，但心跳依旧加速，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来一杯‘黑暗交响曲’。”秦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却难掩内心的不安。

酒保微微抬起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黑暗交响曲’是吗，新面孔？”

“没错。”秦川直视他的眼睛，心中默念布雷德的指示，努力不让自己显得犹豫。

酒保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调酒。他熟练地倒入紫罗兰利口酒，接着加入黑加仑利口酒，深紫色的液体在杯中交融，宛如黑夜中的星空。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加入几滴烟熏味的苦酒，酒液顿时变得更加深邃。

“你真敢点这个。”酒保低声说道。

“他什么意思？”秦川绷紧脸上的肌肉，努力不让表情发生变化，却是在心里问布雷德，“这酒有什么问题？”

“他在试探你，”布雷德的声音缓缓传入他的脑海，“酒没有问题。不过，‘黑暗交响曲’不是随便喝的酒，只有那些懂得酒吧规则的人才会点它。接下来你可以慢慢品尝。”

“你知道这酒的价格可不便宜。”酒保半开玩笑地说，转而以轻松的口吻问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秦川故作深沉，拿起酒杯假意抿了一口，却是在心里疯狂催促布雷德做出回答。

“说‘我带来了足够的价码’。”

“……我带来了足够的价码。”秦川放下酒杯答道。

酒保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吧台，走向酒吧深处。

秦川长吁一口气，心中一阵轻松，然而布雷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没结束呢。”布雷德笑道，“等下才是重头戏——‘老板’要来了。”

“……啊？”

“啊什么啊，你进来之后不过点了杯酒，好像要了命一样。”

“这不是气氛恐怖嘛……话说老板叫什么名字？”

“没人知道……大家都直接叫他老板。”

就在两人暗中讨论时，酒保带着老板走了过来。

老板是个魁梧的男子，面目威严，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狡诈的光芒。

“你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寻常，”老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嘴角微微上扬，“是你点的这杯酒？”

秦川愣了一下，但见布雷德没有进一步指示，于是点了点头：“……是我。”

“想知道什么？”

“别直接问。”布雷德的声音在脑海中低沉地提醒。

“……有时候听说……有人……因为工作需要……不得不悄悄离开这里……”秦川的语气有些僵硬，显然在努力组织语言，“您觉得……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呢？”

……勉强还不错，不是傻瓜。布雷德心说。

然而，老板却微微挑了挑眉，隐隐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他的目光停留在秦川身上，仿佛在怀疑这句话背后的真意。

“哦，最近这种事确实有点棘手。”老板慢吞吞地开口，声音里透着谨慎，“听说有些人找到了一些‘小路’，不过具体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唉……”布雷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你当成小白了。接下来，我说，你复述。”

秦川忍不住轻笑一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早该这样了。”

他脸上稍纵即逝的笑容没有逃过老板的眼睛。那一瞬间，老板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秦川。

“哦？看来先生对此颇感兴趣呢。”老板的话语变得锋利了一些，目光不再游离，而是紧紧盯住秦川，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确实有些兴趣，”秦川语气稍稍放松下来，但却不再暴露情绪，跟着脑海中的布雷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谁还在做往自由邦去的安排——尤其是那些最近还在动的人物。‘铁狼’还是‘无影’？”

老板眼中的探究变得更加锐利，他似乎意识到秦川并不是完全的外行，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你这行话不少啊，看来不是生手。不过这阵子，名字多的不见得有用，老的门路一个接一个没了。你应该知道，霓虹城不再是以前那个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那就告诉我谁还有门路。”秦川的声音平稳，但眼中的寒意显露无遗。

老板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轻轻笑了笑：“你知道霓虹城的规矩，能动的人不多。但要说谁还有办法……”

“布雷德·瑞文那只老乌鸦？好久没见他了，可能又去哪里鬼混了……”老板自言自语着。

“喂喂喂，他说的是不是你？”秦川在心里问。

“……”布雷德没有回应，心里给老板记了一笔。

还好老板很快想起了答案：“——‘黑夜’诺克斯，这名字你肯定听过。她手上的路子最近还在走，听说马上要去一趟自由邦。但你得快。她不是谁都会接的，尤其像你这样的——陌生面孔。”

秦川轻轻点头，语气不动声色：“诺克斯，听过她的名字。我需要知道更多——当然，我明白，这种事情不会是无偿的。”

老板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聪明人。”

他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诺克斯现在对一些情报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关于镜影科技的东西。如果你手头上有这类的消息，或许就能让她破个例。”

秦川微微沉默，内心的布雷德立刻提醒：“别轻易给出去，想办法绕过话题。来，跟我说——”

秦川点了点头，冷静地回应：“情报的事，我可以考虑。但先得确认，诺克斯的路子是真实的——我可不想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浪费手里的资源。”

老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似乎对秦川的谨慎表示赞赏。“当然，你有时间考虑。不过机会可不会永远等着你。诺克斯的名单不长，想加上去，得抓紧。”

“说说看。”秦川一边应着，一边在老板递来的纸巾上写下一串字母和数字——布雷德把这个叫做“幽灵标识”。

“诺克斯对镜影科技的动向一直感兴趣，尤其是关于他们最近在郊外‘禁区’的那些实验——你要是知道些内幕消息，或许就能让她为你大开方便之门。”

“那正好，今天凌晨‘禁区’的爆炸，我有第一手情报。”秦川站起身来，淡淡说道，“传个话给她，告诉她，我的人和资源，都不会少。”

老板的笑容渐渐加深，仿佛嗅到了某种利益的气味：“我会的，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