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棠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也不怕多嘴，又平静地回到：“史官乔府。”

在场安静下来，拢安公主被乔海棠短短四个字噎住，气势一下子弱了。

从刚刚拢安公主那架势，乔海棠就知道，拢安公主是个仗势欺人、尊卑有伦的人，不出来压压她，以后还不知道她欺负多少人呢。

场面僵下来，教书的夫子也缓缓走进来，老人家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书安置好后，声音不大不小，总之整个学堂都能听到：“髫龀之年，各位还是识得字的，你们的名字都刻在了桌子左侧，找好了坐，别瞎坐。”（髫龀：指年龄差不多七八岁的孩童。）

拢安公主瞧瞧瞟到那张桌子左侧，还真刻着楼澹的名字，吃够了瘪，不满离去。

无人耳闻窗外事，书声琅琅环学堂。

不过四个时辰便散学了。

乔海棠舒口气，肩膀垂下来，看旁边是个文静的，便搭话道：“你回家啊？”

女孩有些腼腆，小声回道：“嗯，家在城南，近，便回去。”

说罢，那个女孩匆匆离开，乔海棠的视线却仍未离开，她看到了那个女孩桌子左侧的署名：章灵。也算人如其名，长得很是水灵。

可说到城南章家，章灵的腼腆文静可就有解释了。

长安城分五个区，皇宫、城南、城北、城东和城西。皇宫位于长安城中心，被四个区围着，凌云书院位于城南后，离城东乔家算远。城南聚集众多官家，主要还是为了各个大臣打交道方便，而一些国公，为了不离祠堂便分布于长安城各处，祠堂不易搬离，恐断了香火，朝堂便也不勉强一定住城南去。城北多是商家，店铺酒楼林立，还有早市夜市，繁华落尽，好不热闹。城东城西僻静，书院倒是一城一个（南云书院、承德书院）。

乔家没在城南，在城东，乔府算是国公府嘛？

不是。史官就是史官。以前史官不受重视，也不必与人多打交道，暗中记事即可，乔家便早早辞了城南的定居地，而柏书院（存着大大小小各种事迹以及各种正版图书，文臣工作聚集地）、大理寺（办案查案的，史官一般去做个记录就行）、各个衙门（登记报案人）等办公记事的地方都位居城东，除了离皇宫远点，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而章灵，早在五年前，乔海棠还是见过一次的。

那时，大燎五年。

乔老爷刚从早朝回来，神色慌张像是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立刻撤走了大院所有人，关紧门窗与乔夫人讲道：“常二爷在朝堂上杀了太后！！！常二爷杀了太后！！！”

那时宫乱，乔老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众文臣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