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执意不肯,她红了眼眶,满眼哀凄:“孙女儿恳请祖母出面,替我和苏世子解除婚约……”
齐雍倒是有些欣赏沈昭嬑了。
得知妹妹背地里与未婚夫有染,不作愤怒哀痛之态,亦不为心痴意软所累,更不与沈青词做徒劳对质,直接请长辈做主,这才是名门贵女该有的风范。
沈老夫人偏心二房,还能不顾家中清誉不成?
这一招以退为进,占尽上风。
陈锦若白眼一翻,身子往后一个仰倒。
完了,完了。
妹妹背地里勾搭姐姐的未婚夫,就算大房再怎么大度,恐怕也不能容忍。
老夫人要把刘大成乱棍打死,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却叫齐王殿下阻止了,刘大成没死成,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只要沈岐出面查证,青词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沈青词已经吓得面如血色,她扑通一声,跪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孙女儿和苏世子是清白的,我那日,原是打算去樨香院摘一些新鲜的桂花,给祖母做些桂花糕,祖母胃口一直不大好,桂花糕健脾易克化,没成想苏世子也在……”
便是到了这时,她仍在老夫人面前表孝心,明知家里来了外男,去樨香院不妥当,但是为了孝敬祖母,她还是去了。
她有什么错呢?一切都是为了祖母。
沈青词能得老夫人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昭嬑不与她分辨,只淡声道:“我若是二妹妹,就会闭上嘴巴,不做无谓辩解,刘大成虽然酗酒成性,但他所言有理可据,有据可查,我请祖母做主,是全了二妹妹的名声,家里的体面。”
沈青词哆嗦着唇儿,委屈地直掉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大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因为祖母胃口不好,担心祖母的身子,就去木樨采摘桂花,为祖母做桂花糕,可我真不知道,苏世子就在樨香院里,樨香院那么大,我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碰到了苏世子,慌忙就退出来了……”
口口声声,去樨香院都是为了老夫人,字字句句皆是孝心。
大周朝以仁孝治世,因为担心祖母,一时情急之下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她若是揪着不放,就成了她咄咄逼人。
沈昭嬑眉目顿冷。
沈青词嗓音嘶哑:“我与大姐姐多年的姐妹情谊,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难道我们姐妹十几年的感情,比不过旁人几句攀污的话?大姐姐宁可相信一个酗酒成性,满口谎言的奴才,也不肯相信我?”
拿了“孝心”为自己开脱,又以“姐妹之情”作筏子颠倒是非,不知情的人还当是她不顾姐妹情份,故意污蔑家中妹妹。
还真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
“大姐姐气我在樨香院里巧遇了苏世子,是我行为欠妥,让大姐姐因着这事对我心生了误会,我真是又羞又愧,真恨不得拿一条绳子,吊死我自己,也好向大姐姐证明我的清白。”
此言一出,沈老夫人眉头一蹙,目光沉沉地看向沈昭嬑。
觉着沈昭嬑有些咄咄逼人。
难不成真要逼死二姐儿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