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朱红云锦,灿若云霞,发间金箔的步摇花,在风中花枝乱颤,栖在上头的蝴蝶振动双翼,翩然欲飞。
可惜她低着头,瞧不见面容。
赵福安目光一扫跪了一地的侯府众人,没见不妥,这才缓缓展开了圣旨。
“镇北侯沈岐听封!”
沈岐心中大惊,他原以为,齐王殿下为他请功,皇上最多嘉奖他,再赏些御赐之物,也是少有的风光。
没想到还有封诰?
沈岐连忙起身,走到最前方,跪地拱手:“臣,沈岐,听旨。”
赵福安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侯府一众人伏身低头,眼睛盯着地面,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一下,只听得小赵公公尖细阴柔的嗓音,像细针一样扎进耳里,令人胸闷气短,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仿佛想些什么都是对皇上的不敬。
“朕惟治世以文,戡(kan)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镇北侯沈岐威强睿德,武德出众,品性过人,朕岂吝于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蛮贼扰我河西,尔昔日驱蛮夷,军功卓着于四方,今援齐王平定河西。兹特初授特进荣禄大夫,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四方。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
“钦哉!”
沈岐呼吸一窒。
大周朝,凡太师、太傅、太保、宗人令、宗正、宗人、左右都督,皆能初授特进荣禄大夫,升授特进光禄大夫。
虽是虚衔,却代表了皇恩浩荡,圣眷正隆,地位上的尊贵非同一般。
他何德何能,竟能得皇上如此恩封?
便是他研究的兵阵,在萧关战役之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也是微乎其微,改变不了战局,最多能减少一些伤亡。
他毕竟没有参战,也没有军功。
回京后,一直担任中军左都督,也是不功不过,没有过人的功绩。
圣旨宣读完毕,小太监机灵上前,将一米多长的圣旨合拢卷好,递到赵安福手里,又恭敬退下。
赵安福托着圣旨,笑眯眯地瞧着沈岐:“荣禄大夫,接旨吧!”
沈岐双手平齐高举,心里并不觉得高兴。
尽管他和齐王殿下只是泛泛之交,如今他因齐王殿下得了封诰也是事实,在外人眼里,是他攀附了齐王殿下。
从今往后,镇北侯府的利益已经和齐王府绑在了一起。
私心里,他是不愿与齐王殿下牵扯太多。
孰料事与愿违。
赵安福将圣旨搁到镇北侯手里。
沈岐双手托举圣旨,跪拜:“臣,沈岐,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府众人也跟着一起跪拜。
负责送赏赐的杨公公拿了赏赐的册子,当人宣读了赏赐器物:“……金丝软甲一件,内廷监督造绣春刀一把,极光蓝灵玺手串一条,花丝凤凰镶五正色宝石簪子一支……刻丝织绣两匹,云锦四匹,宋锦、蜀锦各五匹……”
除了一些名贵的面头,首饰和贡缎外,另外赏赐了一些名贵的药材、香料、玉器古物等。
林林总总加起来,很是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