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成真夜不成寐,这个环境太陌生了,夜深后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白天的乐观精神终究抵不过忧虑。自己真的还能回去吗?假如真的回不去了,那自己在这个世界该以怎样的方式生活。
唯一最不下的还是自己的母亲。母亲离婚后就没再婚,回老家照顾外公外婆,去年外公去世了,外婆也快八十了,也不知道还能健在多少年。要是真回不去了,自己世界的“我”就不再是“我”了,那个“我”要是不在乎母亲的话,外婆再一去世,那她就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成真眼眶忍不住的溢满泪水。真好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想妈妈想哭了,当年离开母亲远去外地打工是那么要强,现在才知道害怕啦。
心里堵得慌啊,真希望这三十三天就是一场非常非常长的梦,醒来后,能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这一夜,成真只是微闭着发红的眼睛,等待着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
那个高大强壮满下巴大胡茬的男人叫罗鈡,那个满脸坑坑洼洼的小个子男人叫张芡,他俩今日要外出寻人,早在十天前,会里需要补给,派出了两个人外出采购,现在算是第十二天了,至今未归。他们不是一般人了,都是修行过的人,普通人要赶五天的路他们三天不到就能跑完,如今迟迟未归,多半是遇到了意外。于是罗鈡与张芡天一亮就出去寻找他们确认是否真的出现意外从而再去补充补给。
成真在这里真的无所事事,他们这个重生会只专研那啥换世之法,别的什么事都不干,现在教主本主不在,成员们也都无所用心。成真看了一上午他们这儿的书,字虽看得懂但看不明白,一些书籍跟自己世界学的文言文一样,看的生硬无聊,外加昨晚没睡,更是哈欠连连。
下午想到远点的地方看看,但北北坚决不让,说有危险,成真只好作罢。真是闲出屁的一天,一天又磨过去了。晚上睡觉,前半夜忧虑又涌上心头,这一夜睡是睡着了,但睡得不踏实,成真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又瞪着眼等天明。
……
……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傍晚时刻,罗鈡与张芡回来了。罗鈡单手拎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被两张破烂粗麻布卷着。
罗鈡拎着那东西没有进楼,直接扔在了楼前的那一片空地上。张芡则进去将众人喊了出来。
另外的两女一男,方椛椛,何芊芊,王全玉先一步到达。
成真身后跟着北北,后一步出来。但唐页桑始终没来,自从上次茶室的几句交流后,成真在这几天里就没见到过他的身影。
走出大门往人群靠近,成真闻到了一股非常恶心的腐臭,正随着靠近越来越强烈,这种臭味明显就是肉类加臭鸡蛋的腐烂味道。成真虽然觉得恶心,但身体倒没产生反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差异,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去了那种“堆积如山”的乡下公厕,那种味道,呼吸上几口,都会忍不住干哕。此时的这种气味明显比粪便更加难闻数十倍,但成真依然能承受住保持着面不改色。
罗鈡用脚踢开了粗麻布,内层的布沾着不知名浆状液体,里面卷着的是一具尸体,已经爬满蛆虫人的尸体。死状极其惨烈,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头颅不见了,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是直接从脖子上硬生生扯下来的,脊骨被带着拉出一节。
整个身子成开合状,从左肩到右腹对角斜切开来,剩侧腰间一点皮肉连着。胸骨尽断,里面的心肺不翼而飞,蛆虫只能享用皮肉与肠胃了。
四肢也是被撕的稀碎,靠着骨架还带点肉。
这现场第一视角的冲击感,让成真头皮发麻,脑海内十万句‘卧槽卧槽!’,但身体却十分冷静,心跳平稳,心理状态与脑内想法完全两个样。
显而易见,其余人知道这就是自己同伴的尸体,另一位甚至连遗体都没找到,但他们都没流露出悲伤。自家同事死的这么惨,一个个都毫无波澜,连高层领导都不值得为他出个场,成真虽才来五天,与这位不幸人素未谋面,都为他感到可怜。
天色逐渐暗淡
他们的处理也令人唏嘘,几人没多说什么,罗鈡随便把麻布粗略一卷就扔到树林子里了,明天再挖个坑把尸体埋了,因为天黑了,要休息了。
派出去的那两人是返程中遇难的,要不是需要的物资他们带回了,包裹就在尸体旁,不然罗鈡张芡二人也不会善心大发把尸体带回来。
众人纷纷散去
成真问道:“这……什么情况?遭野兽袭击了?”
“是荒兽。”北北回应成真“这种兽可比那些野兽凶狠多了,野兽都是它们的猎物。像我们修行人,面对普通野兽不管多少只都可以轻松对付,但面对荒兽,人对兽六四开,勉强能解决,但架不住荒兽群体行动,孤身一个人被四五只荒兽缠住,不死也得缺胳膊少腿。
而且荒兽最喜欢吃人,假如在荒兽面前有一个一百斤的人和一头两百斤的猪,那荒兽会毫不犹豫的捕杀人。不过还好,荒兽昼伏夜出,只从申时活动到人时,那两人遇害只能说他俩点背,死就死了。”
“等等!人时?人时又是什么时辰?你们这儿的时辰怎么划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