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逼真,易陪思猛地掀开被子,双腿果然又被他用镣铐锁住了。
景潇冶放下茶杯,眉梢微挑,冷冷道:“这一次的镣铐,可没上次那么容易让你撬开了。”
易陪思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他承认,看到这一幕,他全身寒颤了。
可他还是闷哼一声,自己为自己声明,上一次才不是撬开的,而是用灵力劈开的。
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这么说,玲珑也被他拿走了。
易陪思抬起头,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对他的防范心还真重啊。
景潇冶见怪不怪,身子向前一倾,审问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大的很,这副镣铐可以锁住你的灵力,和我说说,为什么几天没见,灵力增长的那么快?”
易陪思蠢啊,他问他就说吗?他扭头,才不说呢。
“是因为这个吗?”
景潇冶的指尖摆弄着一颗珠子,发着幽蓝色的浅光,也倒映着景潇冶的身影,他盯着手中的玲珑,凝眉道:“这珠子,里面确实有很强的灵力,只是……”
“这颗珠子,是你师尊的吧?”景潇冶眉心微蹙。
他见对方不说,也没有继续问了,他对这个问题兴趣不是大,他感兴趣的是,应如宁去惟霜轩干什么。
景潇冶问:“或者说,你告诉我,去惟霜轩干什么?”
易陪思没有回他话,思索良久,易陪思终于想明白了。
为什么他去惟霜轩能正巧被景潇冶碰上。
又为什么今日喝点酒头晕昏沉醒来会落入景潇冶手中。
这都是巧合吗?
他只觉得心里气的很,柳言律,亏易陪思还把他当朋友。
刚认识时,他对易陪思要潜入惟霜轩这件事如此支持又如此在意,易陪思就有丝奇怪了。
可后来熟悉了,易陪思的怀疑便打消了,这些日的交谈,易陪思把他当成朋友的,料想对方应该也把自己当成朋友。
现实是,他想多了。
什么朋友,人家从一开始就和你不是一路的。
今日晚饭时,柳言律多次给易陪思斟酒,那一点酒,不足以让他醉下,但却做到了让他昏沉,喝酒的时候易陪思在酒里闻到一味别的气息,说不上来,那一味气味藏在酒香和玫瑰花的香气里,太难以分辨,就在刚刚,易陪思想到了那是什么。
是曼陀罗的花液。
怪不得能有昏厥的效果。
再看着眼前的景潇冶,想来即使是景相,也不能本事大到能在侯爷府带走一个活人,说明,是侯爷府准许的。
他早知道柳言律与景潇冶交情不浅,现在,他更是相信了。
景潇冶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眸子里,他好言相劝:“你最好别耍别的心思,老老实实告诉我,还能有好果子吃。”
“不然。”景潇冶从桌上拿出一把弯刀,睨着他,冷冷笑道:“我有的是法子逼你说出来。”
那一字一句都在易陪思心坎里面刺着、割着,说真的,易陪思很难想象的到,他是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一年的那个小男孩。
一别多年,物是人非,再次相见竟是你我对立这样的景象。
但这些又怪不得他,是自己丢下了他,如果当初易陪思带着他,现在会不会不一样了。
景潇冶将玲珑收起,拄着茶台的手拂过自己的墨发,平日里客气的样子全无,他装都懒得装,抬起手指,一道发着光的图符在易陪思脖颈处形成。
滚烫的感觉抵在喉咙处,痒痒的,像有人拿着狗尾巴草扫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易陪思察觉到了这是什么,真话咒!
不行不行不行,他紧紧咬着嘴唇,这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了,绝对不行!
真话咒怎么破解来着?
易陪思在云归门可是学过,哦,想起来了!
易陪思紧闭双眼,心中默念破解密语一遍两遍三遍……门外,侍女道:“公子,陛下传您觐见。”
景潇冶手指一停,真话咒消失,易陪思突然失力,唔了一声,咬到舌头了……
对方瞥了他一眼,并不想多言,景潇冶起身,临走前对侍卫们说:“看好里面的人,他要是逃了,提头见我。”
——
癸殿。
江涟从龙椅上起身,批阅一上午的奏折,真的是身子酸痛,李德宴一下一下捏着江涟的肩膀,道:“陛下喝点参汤。”
“皇兄!皇兄!”一道灿烂又明媚的声音响起,江涟知道,他又小憩不了了。
江漪令冲进癸殿,眼睛弯的像个月牙,一脸笑意地看着江涟。
江涟闭目养神,敷衍地问:“有话就说。”
江漪令突然害羞起来,在殿中央一圈一圈踱步,手指还不断玩着自己的小辫子,犹犹豫豫半天一个字不说,搞得江涟都不耐烦了。
“不说就出去,孤还有事。”江涟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江漪令咳咳两声,少女的脸上挂着红晕,她莞尔一笑,露出整洁的牙齿:“妹妹我有喜欢的男子了。”
江涟没有多惊讶,他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示意李德宴继续按摩,问:“这样啊,是哪家的公子?给你说亲就是了。”
江漪令嘿嘿一笑,道:“皇兄你认识的。”
江涟:“嗯。”
江漪令:“很优秀的公子哦。”
江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