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陪思汗颜,当然是没有了……
那边柳言律和谢子澹已经准备交手了。
易陪思咳咳两声,低声问:“潇冶,你觉得谁会赢?”
景潇冶回他一句柳言律,简短冷漠。
易陪思心中暗念不好……他真生气了。
等易陪思抬起眼帘,柳言律与谢子澹已经交手有几招了,柳言律外表那么温和如玉,比武起来,杀伐果断,招招凶狠。
这一场交手,在其他大臣看来,也有点别的意味,柳言律是荆南侯府的长子,谢子澹则是衍国公府的大公子,荆南侯与衍国公不太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衍国公早知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没有远大的心思抱负,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有些公务想交给谢子澹办,他倒好,跑的比一阵烟都快,衍国公实属发愁。
今日这小子能来宴会,他实在是惊愕,不过按照这小子的性格,怎么会乖乖的去比试,肯定别有所图!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女人呗!
许久前谢子澹就提议要娶程府小姐,衍国公想了想,觉得不可,程府的小姐程柔仪相貌清丽,温婉贤淑,乃是壅都里数一数二的女子,相反,他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不干正事,实在是配不上,他没必要提亲去丢这个脸。
更何况,衍国公知道程府小姐有喜欢的人,是荆南侯的大公子。
他虽与荆南侯不对付,却很是欣赏柳言律这位公子,俊秀挺拔,谈吐大方,怎么看都是极佳的一位公子。
怎么荆南侯就能有这样的儿子,他衍国公的儿子就偏偏这般不学无术呢?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柳言律赢了,谢子澹扶着额头,看样子酒气刚上头,他醉醺醺地道:“柳公子厉害厉害,佩服,我这喝多了,都没力气了。”
衍国公眼眸微眯,心道:就算没醉酒你还是比不过人家。
谢子澹回头看了一眼,很迅速一眼,程柔仪没在看他,她和大多数女眷一样,都爱慕着柳言律,此时此刻为柳言律的胜利而高兴。
“哦哟。”程渡崎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偏过身子对程柔仪说:“你柳哥哥果真厉害。”
程柔仪脸颊腾地一红,她抓紧了自己的袖子:“还……还不是我的……”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小,柳言律自然是听到了,他定了定神,清和地笑笑,眼里却凉薄不带有笑意,抱拳道:“谢公子承让了。”
谢子澹冷哼一声:“下次不会输给你的。”
之后还有好几场对决,大家看的不亦乐乎,易陪思却心不在焉,因为旁边难哄的那位气没消,他只知道最终以程渡崎和张九桓比试,小程将军获胜收尾。
宴会结束,回府的马车里,景潇冶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方才在宴会上,只是暴露了他是云归门的人,至于他是不是翼轸君,应该没暴露吧?
况且大家都或多或少喝了些酒,明天一早就起来,说不准就一拍脑瓜,哎呀,昨晚干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诸如此类忘了今晚发生什么……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易陪思自己都不信,他暗暗叹气,知道自己做错了,景潇冶现在肯定很生气。
潇冶一直小心翼翼地帮自己隐瞒身份,可他却……
心里过意不去,是自己太愚昧了。
易陪思伸出手,扯了扯景潇冶的衣角,语气低低道:“潇冶……”
景潇冶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移过来看他,易陪思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好一直扯着他的衣角。
这么一直扯着,易陪思的手心都出汗了,景潇冶这块衣角,估计也皱巴巴的了。
过了很久,马车停下,已经到丞相府了。
他们下了车,易陪思跟着景潇冶走到他的卧房。
景潇冶也没拦,就让他进来了。
房门吱啦一关,易陪思凑到景潇冶身前,轻轻唤了一声:“潇冶?”
景潇冶不为所动,也不肯抬眼看他,良久后,他说了一句:“你就这么想回到江涟身边吗?”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突然泛红,语调轻颤:“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你是云归门的人?”
天啊,简直是罪该万死,生怕景潇冶下一刻眼泪就掉出来,易陪思急忙捧着他的脸,慌张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那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景潇冶别过脸,推开易陪思的手,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眼里尽是冷霜:“那是什么?”
易陪思弱弱低下头,抿了抿唇,没什么底气的说:“这是一个习惯……我一时没有注意……”
事实就是这样,可是想让对方信服,太难了。
景潇冶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将身子背过去,语气疲惫尽显:“易陪思,我就那么不好吗?”
“没有没有!”易陪思简直慌了,紧紧抓住景潇冶的手臂想解释。
但解释什么的在这个场面对方根本不会相信,易陪思喉结动了动,开口道:“是我的错,千错万错,潇冶,别生气了,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对方忽然转过身,眼眸一压,问道:“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景潇冶会这么问,易陪思有些惊异,眨了眨眼:“能力范围之内吧……”
万一景潇冶忽然说出他想当皇帝、他想成为修真界最强的高手、他想妻妾成群娶一百零八个妻子让易陪思搜寻等等……易陪思还真做不到。
不过对方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景潇冶深吸一口气,头轻轻靠在了易陪思肩上,垂着的手想似乎想要抱去他,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他说:“那你答应我,一直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我就不生气了。”
他的呼吸都拂在易陪思的脖颈上,易陪思顿时心脏漏了一拍,脑海嗡嗡的:“……你说什么?”
景潇冶依旧靠在他肩膀上,阖上眼,头蹭了蹭,重复一遍方才那句话:“不许离开我。”
对方久久没能回复,景潇冶有些狐疑,抬起头,望着易陪思时而抖动的双睫,开口问:“不能答应吗?”
“倒不是不能。”易陪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