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行凶可是大罪。
大殿之上,所有大臣都惊呆了,江涟也惊了,他喊道:“住手!”
一群士兵收到皇帝命令,立刻冲入大殿齐齐围住易陪思,唰啦唰啦拔剑正对着他。
易陪思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不动声色地笑笑,眸子一阖,那些士兵顷刻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姿势各异,却不约而同地喷出一口鲜血。
没死,但是受了重伤。
周围的空气变得淡薄冷稀,每呼吸一下,吸进来的冷气在肺腑里横冲直撞,像是刺骨的刀在不断割着内脏。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要变天了。
这……这……这……其余武将顾不得惊异,纷纷拔剑拔刀向他袭来,易陪思夷然自若,他轻抬右手,一把完美无瑕的霜花冰剑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冰剑一挥,漫天匝地的灵气顷刻席卷般扑来。
还没过一刻钟,那些武将横七竖八地倒地,捂着胸腔,嘴里哀嚎阵阵,有些受伤过重的,已经昏了过去。
他没下死手,但是这些伤,足够让他们休养一段时日了。
易陪思冷眼静看,悠哉悠哉转了一圈冰剑,扫视四周,语气傲慢:“还有谁?”
冷,好冷啊。
整个大殿,包括殿外的楼角,都被一层浓重的冰霜覆盖,像是来到雪域,染上一层浮雕的白,檀木木梁、精雕的盘龙内柱、白玉石地板无一不散发着天凝地闭般的袭人寒气。
早就惊呆了的宋昶等人被冻的直打寒颤,易陪思是没对他们动手,但,他们早被吓的瞠目结舌了。
屠心钻进席成桦怀中,脑袋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想要获取一点温暖,不至于被这片冰冷侵袭,席成桦虽也面容错愕,还是抱紧屠心,轻声道:“别害怕。”
程辈的眉毛,结了一层斑白的冰霜,像忽然步入暮年,直接老了十几岁,他懒得去管冷不冷了,颤抖着摸着脑门,不断回忆着眼前这个人的剑法。
这个剑法……这个实力……他怎么一直就没有发现呢?
一片雪花悄然落在了易陪思的掌心,他低下头,将自己纳戒中的外袍拿出来,朝景潇冶的方向扔去。
衣袍轻飘飘地砸在景潇冶身上,盖住了他半个身子。
景潇冶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眸子,难以做到波澜不惊,一阵阵心悸频繁涌出,他呼吸跟着乱了几拍。
易陪思的实力,强的有些骇人了。
还有他现在,已经失控了。
那些倒在地上的武将呜呜啊啊乱叫着痛,几个人想勉力站起,奈何根本站不起来。
有些武将在吐口血之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个感觉,这个寒凉的感觉有些熟悉……
飞舞夺命的冰花、刺骨伤人的霜寒、干净利落的剑法、旦恒国除了那位还找不到第二个。
大殿正上方的江涟瞳孔翻滚着情绪,满身的帝王之气早已被震惊地烟消云散,他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下来,心中的疑虑与焦急快要穿破胸膛,他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师尊?”
这一句呼唤宛若解开魔咒的密钥,易陪思逐渐醒过神,手中的冰剑转瞬消散,化成一阵抓不住的霜雾,弥漫在大殿中央。
他转过身,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婉音犹在,语气温和,仿佛把人拉回了六年前:“没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