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捋着自己的一束头发,蹙眉道:“喂,新来的吧,你怎么直接站在最中间啊?懂不懂规矩?”
易陪思不解:“什么规矩?”
灼灼气愤道:“哼!别装不知道!”
其他几个男子也是这般态度,易陪思不理解,万般排挤下只好站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旁边一个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想起方才花柳给他取的名字,易陪思有些难为情,如实开口道:“思思。”
那个男子哦了一声,随口说了一句:“名字还挺骚气的,长得也不错。”
易陪思一呆:“什么?”
还没等他去问这句话什么意思,那些公子忽然不约而同地整理着自己的仪表,嘟囔着:“来人了来人了!”
来者是一位姑娘,珠光宝气,身上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她迈着步子路过这些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
眼看大客户要跑,花柳赶紧道:“何小姐,今天还有个新人呢!”
“在哪里?”何念湘扭头问。
花柳手忙脚乱地把易陪思推了出来,易陪思不知所措地看着该女子,想着应该要打个招呼?
何念湘见到易陪思,眼睛都睁圆了,这可跟平日里那些俗物不一样啊,气质干净,面容似玉,如同出尘仙子般清澈,她大手一挥:“这个好,今天就他了!”
易陪思还没意识到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
一帮店小二拉着易陪思又是沐浴又是熏香,哗啦一声就把易陪思摁在温水里,打了皂角就要帮易陪思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易陪思扭过身子,脸都要红透了,他哪里有过被别人帮忙沐浴的经历。
花瓣一片片落在易陪思头上,两个店小二,一个比一个勤快地把温水浇在易陪思身上,把易陪思洗的干干净净的。
易陪思实在是不理解,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那些人把易陪思推进房间就关上门了,还顺便上了锁,易陪思只觉得越来越疑惑,回头一看,那位姑娘正坐在榻上,脱了外袍,牵起嘴角朝他笑着。
何念湘起身,木质地板光滑入镜,她赤着双脚走到易陪思面前,勾起一缕易陪思的头发:“刚刚花柳告诉我,你叫思思。”
易陪思想退后,奈何身后就是门,他背后撞到了木门上,门上的装饰哗哗作响:“嗯……”
“名字很好听,小模样也标志。”何念湘笑着问:“第一次吗?”
什么第一次?说的易陪思一头雾水:“……什么?”
他怕是有什么误会,急忙解释:“是花柳姑娘告诉我,这里可以挣钱的。”
何念湘捂着嘴笑了笑,感慨道:“你这个人倒是诚实,没错,是挣钱的,我父亲的当朝丞相,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我满意,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她说着,手用力一推,两个人就倒在了榻上,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床上的花瓣被掀起一片片。
何念湘扯开系绳,红色的幔帐飘落下来,易陪思脑袋一片空白,不过,他好像明白了。
原来是这种赚钱方式。
他的眸子顷刻变得冷峻寒凉,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何念湘从榻上缓缓坐起,笑了笑:“门可是锁上了,小公子想去哪里啊?”
易陪思眼眸一沉,抬起手,一道灵光飞出,这道门就轻而易举被破开了。
何念湘眸子睁得极大,她惊慌失措地喊道:“你干什么!你怎么会灵术!”
门被破开的动静可不小,花柳急匆匆赶来,却看到让人能心跳停止的一幕,好端端的檀木红门,此时此刻碎的彻底。
“我的门——我的门——”花柳一顿大叫,怒瞪易陪思一眼,斥责道:“怎么回事?你有力气不好好留着,往这地方使?这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何念湘在一旁哭哭啼啼,她吓的花容失措,恼道:“花柳,你们怎么回事,这个人会灵术,险些伤了我!”
花柳脸色变化快的出奇,一会红一会黑的:“思思!你疯了是不是!”
易陪思眸子沉的难以看清情绪,他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扔给旁边的小二:“赔你们就是了。”
晚上回到客栈,易陪思带回来了些糕点,贺澜兴高采烈地吃着,余光瞧见易陪思神情不是很好,似乎很疲倦,他问:“哥哥,你今天去哪儿挣钱了?怎么样?挣了多少银子?”
而且贺澜感觉,哥哥今天格外光鲜亮丽,格外帅气迷人呢?就像被打扮过一样,贺澜忽然凑近,闻了闻易陪思的发丝,惊奇道:“……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
一言难尽。
该怎么说今天的经历呢?
易陪思揉着眉心,不能告诉阿澜自己被骗去那种地方……不仅没挣到钱,还赔了一块玉佩进去……
“阿澜,哥哥明天再去挣钱,明天一定会让你吃到好吃的的。”易陪思莞尔道。
“好。”
睡觉时,贺澜趴在易陪思怀中,易陪思轻轻拍着他的背。
贺澜属实好奇,今日哥哥身上的气味和往常都不一样,像是被花朵染上去的香气,哥哥今日究竟去了哪里呢?
他还没等去想,困意涌上眼睛,他便在易陪思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阿澜说要跟着易陪思上街去看看。
壅都和北越的越城一样繁华,旦恒的人们非常喜欢种花,在壅都上走着,经常能看见垂着的海棠、飘香的玉兰。
贺澜在前面跑着,易陪思跟在他后面,道:“阿澜,跑慢点。”
他们路过一处地方,那里聚了呼呼啦啦聚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很远就能听见。
贺澜好奇极了,唰一下钻进人群中去,易陪思拦都没拦住,过了一会,贺澜出来,眉宇间透露着喜悦:“哥哥,他们是在打擂,好厉害啊,剑和刀刷刷唰的……最后的赢家可以拿到两颗珠子,我刚刚看了看,就在桌上摆着,很漂亮,蓝色的,还会发光!”
一般这种擂台的奖品都会和灵力有些关系,易陪思猜测,会发光……估计是储存灵力的法珠吧。
贺澜激动地摇着易陪思的手臂:“哥哥,你要不要试一试打擂!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我觉得你比台上的所有人都厉害!”
易陪思莞尔一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贺澜真的觉得那几个拿剑的人没有哥哥厉害,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嗯!那个珠子看着就价值不菲,我们拿到手后把它们当了,不就有银子了?”贺澜笑嘻嘻道。
易陪思恍然大悟,觉得非常有道理,阿澜真的聪明。
打擂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易陪思点点头,说好。
随后,他便轻轻一跃,如仙人降临一般,白衣仙袂飘飘,落到了擂台之上。
下面的百姓哇哦了一声,纷纷呼喊起来。
“这位看起来好厉害啊!”
“你怎么看的,你个老妇人是看脸吧!你看对面的彭柏都赢了多少场了,来一个人挑战他输一个!”
嘈杂的声音响彻云霄,贺澜在下面激动地喊着哥哥加油,哥哥必胜。
后来回想起这件事,景潇冶总是在后悔,如果今日他不去看这场擂台,不去吵着要这两颗珠子,是不是,他和易陪思就不会分开了?
因为,这场擂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旦恒的三皇子,江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