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的确,是她自个儿大意,只留意了四周,却忽视了房梁。可是,青天白日的,谁会想到还会有人坐在这破庙的房梁之上。
南宫琦摇身一跃,从房梁之上飞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安婉清面前,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扇子般的睫毛下闪着一双明亮的星眸。
若是换作旁人,对于眼前的翩翩美男子自会多瞧一眼,但是,家门突变的安婉清自然是没有半点心情,没好气的道:“青天白日的,若是没有蹊跷,有地面不坐,谁会跑房梁上坐着。”
“我朝应该没有规定不准人白天坐在房梁之上吧?再说了,小爷坐在房梁之上没碍着旁人何事吧。”南宫琦道。
安婉清有些语塞,瞪了南宫琦一眼,“你若是心胸坦荡,没有半点窥视之意,我一进入破庙,你怎么不吭声提醒。”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莫名其妙的匆匆跑进破庙,小爷总要先搞清楚状况再出声吧。”南宫琦吊儿郎当的转着手中的红穗玉笛,“再说,小爷怎么会知道有人大白天躲进破庙换衣服,倘若只是一个过路人,小爷大可不必出声。”
安婉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南宫琦却是滔滔不绝,“小爷一开始搞不清状况,没有出声实属正常。但是,小爷并没有窥视之意,因为小爷最后还是出声了。”
安婉清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细细想来,也觉得对方说的在理,撇头勉强说道:“抱歉,一场误会。”
“无妨,小爷从来不跟女人计较。”南宫琦话语轻佻。
安婉清一向看不惯吊儿郎当之徒,没好脸色的看了南宫琦一眼,将披在身上的衣裙整理了一番,挎着包袱,二话没说便掉头往破庙外走去。
“小爷准备赶路了。”南宫琦察言观色,看出了安婉清的难处,开口喊住了她。
闻声,安婉清一愣,扭头诧异的看向南宫琦。
“小爷走了一天的路,刚才在此歇了歇脚。眼看天都快黑了,小爷要趁天黑之前赶到不远处的客栈,免得夜宿在这破庙,连口吃的都没有。”南宫琦边说边往破庙后院走去。
安婉清止步愣在了原地,看着南宫琦从破庙后院牵出一匹雪白骏马,纵身一跃,快马加鞭往前面岔道口奔去。
直到南宫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安婉清定了定心神,再次认真检查了一番破庙,确定没人后,关好有些松动的木门,开始换衣服。
换完衣服,安婉清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在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行动。
御锦军罄竹难书的事迹虽然被传的家喻户晓,但父亲毕竟是国公大人,虽远离朝堂数年,但官爵还在,他们即便再目无王法,总不敢对一个有身份的国公大人动手。无论父亲究竟所犯何罪,定然是要按照程序押送到京城查审的。
父亲此刻一定是在被御锦军押往京城的路上。
御锦军大批人马办案,自然是走官道,而通往京城的官道,只有向北的一条,眼看天色渐渐暗淡,他们定然会留宿在不远处的悦来客栈。
想到这里,安婉清起身走出了破庙,向北边的大道上快步疾走。天黑之前,她一定要赶到悦来客栈,想办法见上父亲一面,问明事情的缘由。
傍晚的微风卷着一丝清凉,晚霞的红晕渐渐褪去,夜色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