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在他们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

白素莲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侧着头，眼泪混杂着血水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眼睛终于可以看到东西了。

她就侧着头，看着门口的光亮一点一点的缩一点一点的消失，然后是窗口的位置，光亮一点一点的消失，当然一同消失的不仅仅是光亮，还有声音，外面呼呼的风声，外面的其他什么声音，全部都听不见了。

屋子里是一片静默。

死一般的寂静。

一丝风也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白素莲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一下一下，似乎濒临死亡的苦苦挣扎。

当一个人的眼睛不能用的时候，耳朵和感觉就能够变的非常的灵敏。

白素莲仔仔细细的听着，感觉到地面的震动，那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她知道，那些人已经走了。她努力的动着自己的手，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就感觉像是翻过了几座大山一般，疲惫至极。

摸索了半天，终于从草毡子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她没有力气举起手机，只能慢慢的侧过头。

喘息了一会，找到顾相思的号码拨了出去。

一声一声，每一次的响声，都像是被无限的被延长，每一秒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长到让她感觉到绝望，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撑持下去了。

白素莲甚至害怕自己下一秒就那样昏睡过去，再也不能醒来，她想要尝试一下顾相思说的另外一种生活。

即便是不行，她也不想葬送在这里。至少魂归故里。

“素莲”顾相思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似乎诧异她会打这个电话。语调里还是带着不敢置信。

白素莲知道电话通了她就是得救了，如果不是顾相思留给她这个手机，她必死无疑。

一个应该是她情敌的人，素未平生的人，竟然是她最后的救命恩人，这话说出去，估计会有人笑得。

“素莲，怎么回事，说话啊！”顾相思的声音带着着急，似乎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了。

白素莲张了张嘴，只是能够感觉脸上的血流进嘴里，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话也完全说不出来。

眼前好像是漫天的烟火，似乎是那年，风华绝代立足烟城，她和容琛站在顶楼看着漫天烟火的时候。

也似乎是被轩辕傲天带走之前都日子，她和容琛在别墅边的河堤上看飞舞的萤火虫，河水里的点点星光。

那些画面一一从她的眼前闪过，无疑，都是美好的。

最后是她跳楼时候的失重感。那种失重感她感觉的是那么的明显。那

个时候，她是一心求死的。

不，也许是要求一个解脱。从那一种暴力的阴暗的生活里挣脱出去，哪怕是用死亡的方式。

“素莲，白素莲，你在哪里，说话！”顾相思的声音明显是急了。

白素莲歪着头对着手机艰难的笑了笑，终于跌落进一片黑暗里，不用再疼了，真好。

有人一定不会放弃她，所以，她可以放心的睡了。

屋子里一片黑暗，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白素莲已经没有感觉了。

只有手机的屏幕还在亮着，里面传来杂乱的声音，顾相思没有挂了电话。

李家。

云阳还赖在李家没走，蹭了晚饭，把李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