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摆脱当初下跪时窘迫的境遇,整座矿场学院里只有风颂见过他那一刻。
弗洛希望自己的威慑力能够辐射到风颂头上,只有他们地位调转,才能抹去他过去的不堪。
对于找风颂麻烦这件事,没什么理由。
他作为大魔法师的亲戚,是贵族阶级的人,想教训一个矿工之子还需要理由?
弗洛丢掉心里最后一丝紧张,在他看来,风颂就是自己的心魔。
如果要彻底告别过去,就要让对方臣服于自己,就像别的孩子一样恭维自己。
弗洛高高地昂起头,趾高气昂的开口:“马上就是学年考了,到时候你的试卷上要写成我的名字,大魔法师的亲戚——弗洛。”
他高傲的一仰头,“听说你的笔试是年级第一,如果你为我考的好,我会在魔法师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弗洛自信地看着风颂,这一年“在魔法师面前”这句话他用起来无往不利。
本期15名学员,加上休息区的留守儿童一共有接近三十个孩子。
每日都有人争抢着为他打饭跑腿写作业,如果他愿意,自然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成绩,写上他的名字。
弗洛认为,在魔法师面前露脸,可比埋头苦学有用多了。
他不相信风颂这么不知好歹。
可风颂闻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人像在发神经,放学前堵在自己座位上,借他的练习册又嫌他字丑,还疑神疑鬼。
如今更是脑子不清醒——他辛辛苦苦努力的成就要写上别人的名字,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看他皱眉,弗洛以为他是因为害怕在犹豫,反正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作弊,可总感觉不在风颂身上出点气,他的愤懑无处发泄。
他宽宏大量似的开口:“害怕也没关系,下学年我的作业就全部由你写吧,这总不害怕了吧。”
风颂闻言更是诧异,觉得和此人无话可说,留下一句“好好背校规”,侧身走开时擦过弗洛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风颂的身形比他纤细许多,弗洛并不想让开过道,只是没想到风颂这一擦肩让他摔倒在地。
弗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这“不知好歹”的人悠哉游哉的走远,甚至没回头扶起摔倒在地的他。
这一年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哦不,不是委屈,是奇耻大辱。
这矿工学院明明是由他说了算的,风颂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明明只是让风颂帮他作弊,这件事很容易,风颂居然不同意。
自己好心可怜他胆小,害怕被责骂,把要求降到帮他完成作业就行了,风颂居然不识好歹地又拒绝了他。
他家可是魔法师的亲戚,风颂一个矿工之子居然三番两次拒绝他。
还和他讲什么——好好背校规?
这三个月前呼后拥的生活让他觉得,校规就是他弗洛!
风颂无论说什么都只是不愿意帮他的借口。
弗洛认为风颂是个胆小如鼠,不懂见机行事的矿工之子,是一辈子的劳碌命。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在魔法师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他能有多大好处吗!
人人都敬重贵族阶级,为什么风颂目中无人?
弗洛越想越气,一直以来他都顶着魔法师的名头做事,现在只想着把这事告到魔法师面前,让这个不识时务的矿工之子从学校滚蛋!
哦不,是让他全家都从灰石矿场滚蛋!
期末考很快过去。只是些题目简单的基本考试,其实弗洛自己也能写出很好的成绩,可他就是想看风颂为自己做事。
看当初那个站在山上昂首挺胸的少年,在他面前弯腰低头,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