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风颂为难地看着桑切斯:“我没有朝晖奥秘。”
“你有。所有人都有。”
风颂突然失语,这和他人生中听到的所有话都不一样。
“你知道朝晖奥秘是什么吗?”
在宣讲里,那是独属于魔法师的天赋。
他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是生命力。那些大贵族早就明白这些事,所以他们训练平民为自己效力,用他人的生命来供养自己,掌握这世界上全部的资源。所有处在阶级低位上的人都不得不消耗自己的生命以换取他们手中的资源,所以大贵族们富有而长寿,再编造出贵族血统的言论使所有人都认同这些分级,认同特权。”
风颂感受到一种想念崩塌的荒诞感,有一种真理从出生起就被根植在他心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只有贵族才有朝晖奥秘?
可那些日复一日的宣讲告诉他血统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个人理智和宣讲真理之间的拉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折磨着他,后来他开始无意识地自我催眠:只要成为贵族就好了。
成为贵族就能变成强大的人了。
可桑切斯说,他的理智是对的。
那些已经被他自我定义成“胡思乱想“的理智才是对的。
血液已经不流动,但风颂依然感受到一种被蒙骗的愤怒:“那平民呢?如果是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平民呢?平民的朝晖奥秘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朝晖奥秘?!”
“因为生命力是会被消耗的。灾难,疾病,战斗,这些事像镰刀一样收割生命。你的心脏已经被生命树夺走,但你现在依然活着,你不是赫尔巴人,与命运宫殿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在这里能维持住你活着,只有一个原因——”
桑切斯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拥有非常强大的朝晖奥秘,而它此时正在疯狂燃烧。你一定感受过,在身体非常虚弱,甚至是濒死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拯救了你?”
“我以为是……神送给我的宝石……”
“以刚刚生命树短暂枯萎的状态来看,你的身体里有一种物质在夺取你的生命力,供养他人。”
风颂有些失语,他想起来被泰比特蛇咬穿时候那种奇怪的力量,可他以为那是第一场雨季时,那位神送给他的礼物救了他。
他记得很清楚,除了那袋神使宝石和秘术咒语,神曾经给他吃了七颗黑灰色的宝石,神说这是礼物。
他以为这是某种神秘力量,保护了他。
神说这是给他的礼物。
礼物啊!
为什么要给他这种东西,又把它称为礼物?
神教他咒语,给他留下神使宝石,却又用沥青夺取他的生命力……
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我们都有朝晖奥秘,可平民中没有任何人使用咒语,为什么没有长寿者?”
“当你在数十年生活的磨砺中逐渐失去蓬勃昂扬的意志,生命力也会随之枯竭。无意义的、重复的活动所造成的精神麻木状态本来就是一种慢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