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倒没发觉他有什么奇怪,毕竟读书人对一些书的由来和年份好奇也很正常。
“三十年前好像?我也没确切问过,反正和咱姥爷还有陈姨老何爷一起来的。”
和姥爷他们一起……
周庭霄眸色又深了些,想起初见时姥爷莫名的神情,又想起何屠户起初对他的排斥。
“想知道,你自己跟老秦爷混熟了问呗。”周立寒耸肩,“老秦爷不爱说话,他们对以前的事似乎也都不太想提。不说这个了……今日在书院感觉如何?”
周庭霄倒也很自然地接过话:“挺好,一切正常无妨。”
“没人欺负排挤你吧?先生对你还好吧?”
“没有,同窗们都对我很友善,乔夫子对我也很悉心教导。”
“那就好。”周立寒满意点头,又想起一事,“曾九坝的儿子也和你同窗了罢?那孩子如何?有没有被孤立?”
周庭霄眼巴巴望着她,“起初有,然后我和他做了朋友,发现他本身性子乖,也热心,同窗们了解他一些后倒也不排挤他了。”
周立寒满意地摸摸他头顶:“甚好!我弟忒懂事!”
然而周庭霄难得没表现出被兄长夸的喜悦,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
“兄长,‘打蓬蓬’是什么意思?”
“?”骑马到家,周立寒翻身下马瞬间有些踉跄。
“就......摘莲蓬的意思啊。”她有些汗颜答道,又面色不佳反问,“这词你从哪里学的?”
周庭霄不答,只仍眼巴巴盯着她,“那兄长经常和乐千户一起摘莲蓬吗?”
周立寒瞬间黑了脸:“你听谁说的鬼话?”
“书院一些同窗说的......”周庭霄被她的脸色一吓,“那你和乐千户是好兄弟么?”
“是,他是我的上官,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周立寒眼神不善,“记住没?以后别听某些没教养不学好的同窗乱说!”
见周庭霄乖巧点头,她才肯伸出手搭他下马。
然而人一下来,又道出一句让她直接平地摔的话:
“那我也要和兄长当好兄弟,‘契兄契弟’。”
周立寒勃然大怒:“我当你个头!哪个狗娃说的?我要见他家长!”
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事,必定是家里的大人嚼舌头没避开孩子,才给听了去。
怎么做家长的,这是能当着孩子的面八卦的吗?
不是。
关键是到底是谁误会了她和乐台的关系啊?!
“......,”周庭霄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看着兄长涨红的脸,弱弱地报了几个名字,又
说,“这是很不好的话么?”
“原来是那几个商给的孩子。”周立寒了然冷笑,“真有本事啊,在所里不敢斗我、不敢忤逆登之兄,就在孩子面前造我谣,再让他们孩子到书院跟你造我的谣。”
周庭霄脸色一变,有些愤恼,“兄长,那我明日上学去教育他们。”
“这去教训小孩没用,得找他们爹娘。”周立寒扶额,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没因为这事被其他人另眼相待吧?这荒唐话有多少人听到?乔夫子有没有?”
她就担心两件事,一是这谣言若传到乐台家里——他是有家室的,怕他妻子听了误会。
二是怕周庭霄因为这谣言,被同窗们当作另类,被乔夫子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