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过程,跟卖白糖差不多。
如此精美剔透的琉璃碗具和茶杯、茶壶,赵二郎每件只要黄金二两。
贵吗?
一点都不贵。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玻璃器具,都是赵清玄从路边便利店买的,不够精美。
古人也不是傻子。
这琉璃器具虽然罕见,但如果不够精美,也是很难卖上天价的。
全部卖出去之后,又到手黄金二百多两。
货物卖光,赵二郎等人从一家瓷器店出来的时候,见到几骑打马奔驰,大街上一阵鸡飞狗跳。
“钟健。”
赵二郎等人认识马上人。
他们路过槐安城的时候,刚跟这个总旗官打过照面。
幸亏他们在店里刚出来,钟健等人又是急着赶路,没有看到他们。
李箭锋神色疑惑:“赵成不是带人,去佯攻槐安城去了吗?这钟健,怎么这么快就来庆阳府了?”
赵二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庆阳府饥荒这么严重,赵成手里有粮,无论如何也能啸聚起一批饥民吧?他们手里有花炮,哪怕只有几百饥民,涌到槐安城下,放几个花炮,吓一吓守军,守军应该也会龟缩不出才对。难道,他们吃了败仗了?”
李箭锋:“咱们不会低估了这钟健的实力了吧?他可是总旗官。”
因为巡检胡明辉的缘故,李箭锋等人对官兵,尤其是对槐安巡检司的官兵,已经没有什么敬畏心了。
难道,他们太大意了?
李箭锋:“货全都出手了,去跟小沣他们汇合,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吧。”
榆树湾众人忙着出城的时候,钟健带着手下,正赶往县衙。
到县衙门口,翻身下马,钟健低声叮嘱身后两个家丁:“记住了,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巡检大人在逃跑时落马,即使当场未死,定然也已经被流贼斩杀,肯定是不能活了。”
“咱们如果说巡检大人战死,那咱们弃城逃跑,这失土之罪,可就是你我来担了。失土之罪,可是当斩。甚至家人都要被流放。这罪责,你担得起吗?”
钟健声色俱厉,那两个家丁身体微微哆嗦一下,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他们虽然不想背叛巡检大人,但是,他们更不想死啊。
钟健见状,吁一口气:“事不得已,只能委屈一下巡检大人,这弃城而逃的罪名,只能由巡检大人来担了。”
……
安化县衙。
知县荀虞夔骤然听闻槐安城被流贼攻陷的消息,惊得险些从座椅上摔下去。
荀虞夔:“城怎么就陷了?槐安巡检司可是有弓兵三十,马步民壮上百。天启年才新修整的城池,怎么还未听闻城围的消息,就陷落了?”
钟健也是一阵阵头皮发麻。
天启年,朝廷的确拨了款修整槐安城墙,加固周围火路墩。
但那银款被层层盘剥,到了他们手中的时候,已经连管民夫一天两顿稀饭都不够了,更不要提修复城墙所需要购买的木石料等。
这让他们如何修整?
巡检胡明辉拖延了一阵子之后,自己把那银款截留了大头,小头给手下补了一个月欠饷,也算是让手下喝了点汤。
钟健自己,也分到手五两银子。
事实上,那城墙根本就没修。
至于三十弓兵,上百民壮,更是只存在于籍册之上。
这倒也不是胡明辉自己全贪了。
胡明辉喝兵血是没错,但朝廷的饷银,从来就没有发全过,根本就养不起那么多兵。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现在城池陷落,出了大事,荀虞夔张口就反咬,钟健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否则这失土之罪,真的要全扣在他一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