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萧然只听闻过其大名，从未见过其人。

“看出什么了名堂吗？许棠。”

古星瀚淡淡瞥了一眼那叫许棠的中年弟子。

许棠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知道这是极难得的表现机会，神色既紧张又兴奋，思索了一下，随后快速说道：

“弟子愚见。院长炼的是冰凌丹，属阴性丹药，院长刚才循序渐进生火，目的是为了锁住丹药的阴性，最大程度保全丹药的药效。看似平常，其实火力、时间都需精确到分毫之间。院长把控到了极致，令弟子佩服。”

这一番马屁拍得甚是露骨，古星瀚鼻中轻哼一声，似乎并不买账，面无表情看向萧然：“小子，你呢？”

萧然摇了摇头，直言道：“我看不懂。”

许棠鼻中轻笑出声，余光看向萧然，嘴角噙着一抹嘲弄之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古星瀚颔首道：“很好，不懂就是不懂。”随后眼眸中闪烁冷意，又道：“不要学那些装懂的人，讲一大堆没用的屁话。”

许棠哪还听不出，这话针对的是他，顿时脸涨成猪肝色，歉声道：“弟子愚昧，弟子愚昧，请院长不吝赐教。”

古星瀚没有理会他，将手掌摊开。

其手心，有着三颗浑圆透亮的丹药，色泽明亮，药香扑鼻，一看就是品质极好的丹药。

古星瀚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喜色，反而怏怏不乐的样子，叹气道：“没有丹纹，垃圾。”说完就将丹药往远处一个木盆里一扔。

看得许棠瞠目结舌，这可是黄级七品的丹药，放到外面要被人抢疯，居然像垃圾一样扔了，真是暴殄天物。

古星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骂道：“没出息的废物。”

说着，双手负后，又道：

“炼丹一道，越钻研，越觉得精深无比。老夫年轻时，也和你许棠一样，偶有所成，就会自得其满，以为掌握了其中精妙，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后来到了更高处，不懂之处甚多，才发现当初有多幼稚可笑。越钻研，越疯癫，越疯癫，越成魔。近些年，老夫不问世事，行若癫狂，被人称为古疯子，甚至指责老夫倚老卖老，他们又怎能理解老夫的苦恼。”

说着，转过身来看向萧然，道：

“老夫近来反思，只有不懂，方知敬畏，只有不懂，方能颠覆。所以能够直言自己不懂，非常好。”

一番话，说得许棠无地自容，细想之下，又觉得极有道理，猛地发现思路一下开阔起来，登时眼露喜色。

萧然并没有谦虚，他是真没看懂，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话，让老头子如此感慨，真是哭笑不得，于是拱手道：“小子不过是真级一品丹师，是真的不懂，院长您谦虚了。”

“不，正因为你是真级一品，你受到的拘束少，你才敢去颠覆。”

古星瀚一番话掷地有声，然后看向许棠，道：“传我的令下去，以后本院，所有人都要抱着不懂的心态钻研。你去吧。”说着挥了挥手。

“是。”许棠领命退下。

待其下去后，古星瀚看着萧然，道：“知道老夫为什么叫你过来吧？”

萧然点头道：“知道。”

“好。”古星瀚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招呼道：“坐下，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萧然略一思索，便将石室里的情况原原本本道来，包括他先用的血液尝试，最后关头用到精血，也包括他两道材料被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