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因为我灵力修为很低？”龙潜插嘴道。

“不止。”沈清颜毫不留情，“即使是有灵力基础的非羽灵族人，也不行，羽灵兽只认可羽灵族的灵力，具体说来，是只认可通灵域激发的灵力，而通灵域又只有羽灵族才拥有。”

“正因为此，我刚才才尽力激发我的通灵域，这是我身份的标志，也是沟通的渠道。”

“那你们和羽灵兽缔约有什么用？你们也会飞，不一定非要一头羽灵兽啊。”龙潜又问。

沈清颜白了龙潜一眼，考虑到他现在是个修炼白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一番：

“我们之间的灵魂联系不强，但基于通灵域的灵力联系可是相当密切的，羽灵兽同样有类似通灵域的机能，我们的修为精进，对彼此都有裨益，反之则是拖累。”

“所以，也别以为两族之间个个都会缔约，这更像是签一份合同，双方都要考虑是否收益。”

“这样啊。”

龙潜若有所思，沈清颜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差不多理解了，这两族之间，可以说是长期共生的关系，至于“合同”这些词有些一知半解，他也来不及多问了。

“我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想试试，如果有机会的话。”龙潜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机会的话，的确有。”沈清颜沉吟片刻，深深的回头看了龙潜一眼，不知怎么的，没再否认龙潜的荒唐想法。

“还有几件事……”

龙潜心念转动，向沈清颜描述了修炼时出现的“内在世界”，还有虚神金缕兰莫名流失了大部分精神力这一情况。

“这确实是修炼者的一个境界，通常叫做识光，不过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精神力修炼也有这种情况，在精神力修炼中相对应的境界，我也不好说。”沈清颜很坦诚的说。

“不过，这第二件事……”沈清颜皱眉思索起来。

如果龙潜说的是真的，倒是可以解释一下为何他吸收的那么快——因为没吸收完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精神力境界高的龙潜都看不出来，她一个外行哪知道？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龙潜还给她的虚神金缕兰的确被“抽干了”。

真是奇怪。

“我也不清楚，回族之后，我可以帮你问问……但多半没用，羽灵族本就不精于精神修炼之道”

“好。”龙潜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羽灵山脉的美景。

他们已经飞行了好一阵，日头逐渐升高，原先笼罩整片山脉的云雾和羽灵蓝也慢慢消退了，诸多山脉中的灵兽也活跃起来，有几次，龙潜似乎看到了远处腾飞起来的羽灵兽，基本都是浅色，但似加叶这般纯白的貌似没有。

“我们可不是乱飞的，羽灵山内部也有自己约定俗成的‘航线’，羽灵族一般不会大张旗鼓的越界，打扰灵兽的生息。”沈清颜同样眺望着一座座山峦，调整路线，时不时给龙潜普及两句。

“还有几个时辰才能到，我先冥修了。”约么半时辰后，她收回目光，对龙潜说到。

言毕，便在加叶的脖颈上闭门盘腿而坐，淡淡光华在她周身涌动起来

龙潜默默点点头，他自个又看了一阵后，也闭目捣鼓起他的精神力来。

加叶载着一动不动、衣裳在风中翻飞的两人，从容穿梭在奇山异水之间。

…………

“江护使，你的意思我明白，女大不中留，我是不反对的。”

一只修长的手捻起刚注好茶的杯子，这富有磁性的声音正是这只手的主人发出，他的面庞英俊而白净，似乎是三十出头的男青年，但那磁性的嗓音、颇有些沧桑的目光以及处变不惊的稳重气质，一下又使他的年龄成了谜。

“沈叔懂我意思便好，我此番纯是以个人名义前来，一心赤诚，沈叔绝无需顾虑，不妨唤我小江。”茶桌对面，一名英姿勃发的青年做一揖，他一身深红褐色的华服，这种颜色可不是随意为之，名为“顺圣”，武官专用。腰上虽无无佩剑，不过衣服的些许细节，仍不乏武人之迹，他的气质亦无丝毫文弱之意。

行完礼，他也举起茶杯，举过眉头，两人便一言不发，静静饮完。

“我自不会对江护使有疑。”男人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但我家清颜性子犟，又是少族长，我一面之言，并无大用，江护使若能让她点头，我自然乐见其成。”

“我明白了。”江姓青年又作一揖，“多谢沈叔指引，我今日抽身前来已有许久，就先行告退，回去处理军务了，沈叔一族之长，事务亦多，就莫送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男人紧随其后，两人相对一揖，随即青年快步走出了厅室，立刻有侍立在门外的羽灵族人跟上他，引他离开。

“千云，你怎么看这江喻杰江护使？”

厅堂中，兀然冒出来一句话，一个仙风道骨的灰衣老者骤然出现，毫无预兆。

男人倒是波澜不惊，似乎早有感知：“年轻有为，甚入我眼。”

“放屁。”

这老者倒是毫无顾虑，任意狂言：“你但凡有点心动，也不必一口一个‘江护使’，人家年轻人分明让你叫他小江，又一口一个‘沈叔’，已自作后辈，你倒是毫不领情。”

“任老头，你又不是不知清颜性子，我对那江喻杰也没撒谎，我自己同意，并没什么用。”沈千云转头看向江喻杰离开的方向，“这江喻杰也的确年轻有为，又是羽灵山方向的边护使，将清颜许给他也的确好处甚多，但我羽灵族长期自立，于联姻向来不作强求，清颜若看不上，我也不必干涉。”

任老叹口气：“你倒是看得开，羽灵族与世无争，过去倒是真的，可现在的情况，你一个族长应该比我清楚……不过，这事也确实没必要强求，再观察观察吧。”

说话间，两人也缓缓向外踱步着，别看他们动作缓慢，速度却是一点不低，片刻后便穿过重多廊室，到了外面。

“对了，清颜几日前不是传信回来，说要突破了吗？这两天也快到了吧。”老者突然想起来。

男人正欲作回答，却又听到了山门处忽的传来一阵喧嚣声响，且两人都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羽灵兽风系灵力波动，不由得对视一笑。

“看来，是我多问了。”老者笑道。

“走，且看看清颜修炼成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