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于不用在一些最基础的事情上傻了吧唧的了！

“正好阿九在这儿，走吧，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沈清颜很干脆的跳上了一旁加叶的后背。

夜照台说白了就是个大广场，没遮没挡的，在这里谈话总有些不自在，即使此地没有其他人。

龙潜点点头，也没有废话，一翻身上了九嶷的后背，随着沈清颜腾空而起。

……

一刻钟后，沈清颜选定了地方，一个算不上开阔的山谷，不过是南北走向，阳光径直洒落，并没有逼仄之感。

谷中，一条娟秀的溪流潺潺的流淌着，两岸铺着细碎的石子，往上面的斜坡上，绿草如茵，再往上靠近山壁的坡地则是密林。

龙潜二人就落在一侧草坪上，坡不算陡，至少站还是能站稳的。龙潜指挥九嶷卧倒，然后自己理了理衣服，就舒舒服服的在九嶷下方的草坪上坐下来了，后背就靠在九嶷收敛起来的大翅膀上，看他这架势，直接睡个回笼觉都不是不行。

沈清颜久久无言的看着龙潜。她自己和羽灵族族人，都从未以龙潜的态度对待过羽灵兽，因为他们与羽灵兽是伙伴关系，而不是主仆。眼见得九嶷在龙潜手上有从空中霸主向一只普通大狗转变的迹象，沈清颜都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九嶷本性如此，还是契约的作用？

不再想那么多，沈清颜也理理衣裙坐下来，不过还是与龙潜保持了一些距离，加叶就伏在她右手边。不说别的，九嶷的身子占地方可不小，要是坐的离龙潜近了，沈清颜怕自己也会犹豫要不要靠在九嶷身上……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了。

羽灵兽是与武力挂钩的，很严肃的一件事啊！

沈清颜一边无力的在心中吐槽着，一边整理了一下思路。

昨天龙潜怎么说的，“这个世界的情况”？

沈清颜其实理解他的意思，都是些常识，她自己早已烂熟于心。但这些东西，都是人在成长过程中一步步得知的，现在突然要把大量的琐碎信息一朝告诉另一个人，她一时还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嗯……我就先说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吧。”

沈清颜仰头望天，伸手划了一个大圈。

“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没人见过它的真容……

而在这片虚无当中，有许多相对独立的稳定空间，每一个都自成天地，我们现在所在的便是其中之一，名为羽灵天。”

龙潜忍不住插嘴：“怎么又是以羽灵为名？”

沈清颜面色不善的看了眼龙潜：“你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羽灵族是这方天地最有代表性的灵族……上古时期也是很有来头的。”

接着沈清颜也不多搭理龙潜，继续说起来：“对各方天地的命名分成两级，以几方天地共同的基础种族划分出界，单独的天地就以‘天’为后缀，羽灵天，就是东灵界之一。”

“独立的天地，一共有多少？”龙潜好奇道。

他刚刚还在咂摸着沈清颜的回答……什么不识庐山真面目，这里不是羽灵山吗？而且穿插在沈清颜的话里真怪，完全不像她说的话。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得先问正题，免得沈清颜耐心没了。

“不知。”沈清颜回答的很干脆，“各个天地之间，有些会有空间通道相连，如此才能一窥其他天地，所以已知的天地，其实都有与外界相连的通道……若没有，就难以为人所知。”

不过，她又迅速补充道：“即使只算已知的，也是数不胜数……所以对于这些万千世界，有一个统称——‘诸天万界’。”

“诸天万界……”龙潜不由得也仰头望着天空。

那是如今的他难以想象的辽阔。

龙潜的眼神微动了一下，自己是来自其它的天地吗？自己在虚神金缕兰里看到的记忆，那片苍茫的大地……又是属于哪片天地？

“通道不能人为开通？”龙潜想了想问。

“不能，”沈清颜摇头，“也许可以……但需要的实力难以想象，可能要彻底湮灭好几个天地转化成能量方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些独立的天地在何方。

每个天地之间可不是树林中的树那样……更像是夜幕中的星辰，看似相近，实则遥不可及，很可能穷尽一生都找不到一个。”

“何况，”沈清颜有些笑意，“有些天地……可能只有一个小房子大小，人在里面还得弯着腰……已经很难称之为天地了，更像是空间碎片。”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其实，自上古以来就有人怀疑，诸天万界本为一体！没人能进入虚空安全归来……所以，到底是天地之外为实，诸天只是其中掏出的空洞，还是诸天为实，诸天之间只是虚无……都无定论。”

“不过，你还是将外面……称为虚无了，不是吗？”龙潜学着沈清颜一挥手。

“是，”沈清颜默然，“在我看来，证据就是空间裂缝的出现。”

“空间裂缝会破开天地壁障，而亿万载以来，空间裂缝从未单纯的导致天地空间变大……空间裂缝出现，始终都伴随着本来不相干的两个天地的彼此接触。”

沈清颜神色复杂道：“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会有那么多天地恰巧比邻而居……而且，有些产生空间裂缝的天地本就与其他天地有连通，彼此之间的位置却毫无逻辑，所以我才觉得，各个天地之间真的是一片虚无，没有空间，没有规则，没有东南西北……而空间通道的出现，是原本的统一空间的自我修复。”

龙潜听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这听着真的好抽象啊……

好吧，也许，抽象就对了，理解不了就对了，要不怎么叫虚无呢。

他看着沈清颜的表情，突然问：“那，我看到的那道空间裂缝，是不是对羽灵族不利？”

沈清颜一愣，紧接着就无奈的看向龙潜：“你果然知道了什么，我爹他们告诉你的？”

她没回答龙潜的问题，但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龙潜点点头：“是他们说的。”

那日，任老告诉龙潜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羽灵族，有敌人！

来自北方的敌人。

而空间裂缝，就在北边的天际上。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沈清颜不愿过早让龙潜得知，他只是一个失忆的人，一个局外人罢了。但任老两人的想法就很简单：龙潜留在羽灵族，就应当知道，不管他是什么情况。不说让龙潜上战场，就是让他的羽灵兽成为助力也好。

王兽的作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没看到参加辜月行的人都集体“鸡犬升天”了吗？

“裂缝的那边，是什么？”

龙潜看着沈清颜，认真的问。

沈清颜躲开龙潜的目光，轻叹一声。

终究……是要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