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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她只是盯着你,眼神带着读不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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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己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不过见到了王诚仍然让我觉得舒心,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刻,我太需要一个人跟我说说话,就算不说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只是听他讲讲他在工作和生活中发生的搞笑的难过的事情也足够。

人不就是这样的生物吗?我曾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孤独是人的天性,所以人太需要群居在一起,这样才能把孤独从自己的身边挤出去。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因为你孤单的时候孤独还是会跳出来站在你左右,因为世界上没有人会永远和别人待在一起。

点燃一支烟,我又坐回桌前,打开电脑,昨天所留下的草稿与笔记都还在,我却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心情。

晚上要和王诚一起吃饭,他之前曾说要我带上木语一起,可我现在该怎么联系她,她的微信现在还在我的置顶上,消息记录却永远停留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天。离别的意义是什么?大概就是从此我们不再交谈也不再见面,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就算有着那么多的联系方式又如何呢?你又有什么必须要联系她的理由呢?

我怅然,长吸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弥漫,我这才注意今天是一个阴天。

下午五点,我接到了王诚的电话,他告诉我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问我有没有订饭店。

“不是,咱们够资格去的饭店还需要预定吗?”

“你是打算带我们去吃你家楼下的小面馆吗?哥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带我吃这些东西你要死啊你!”

“嗯……既然你这么想吃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真要死啊,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带我吃这些,我们这些年的感情都去哪里了?”

“别叫别叫,耳朵都受不了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找个五星级饭店请我爽吃一顿?不然我现在就去你家扯着你耳朵喊!”

“五星级饭店请你吃一次哥们下个月都不用吃饭了,你看着挑吧,我买单,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就找一个四星级的,给你留点吃泡面的钱。”

我默然,不再说话,王诚说完见我没什么回应就挂断了电话,不过我想他并不会真的找什么五星级四星级的饭店,毕竟如果他真的选了这种规格的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假装上厕所离开。

走到镜前,我先是端详了一下自己,确认自己看起来不会太憔悴之后又回到桌前,衣服不用换了,我只需要考虑怎么跟王诚解释木语不来的原因。

五点半的时候王诚给我的微信发来一个位置,告诉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他已经在赶去的路上,要我别乱倒腾也速速前去。

于是我也出门坐上了地铁,不过因为晚高峰,我到达的时间还是比预期要晚,在地铁上我才注意到王诚订的饭店离木语的工作地点很近,五点刚好也是木语下班的时间。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随着我靠近越来越强。

等到达门口看到木语和王诚站在门前等我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挺准的。

就这样,我在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了木语。

大概因为刚下班的缘故,她穿着一身正装,手臂上挎着黑色的皮包,明明是在做等候无趣这样的事情,却并不看手机或者做什么别的事情,只是眼睛盯着前方。她的眼睛有些疲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只是觉得她的眼中没有以往的光彩。她站在那里,不时有人路过然后侧头看她,我必须承认木语是一个很美丽的人,最开始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幸运,当然也会因此而觉得这只是一场大学之中的普通恋爱。

我驻足,因为我并不知道现在我应该怎么面对她,或许她已经和王诚说了我们分手的事情,可如果是这样又何须再出来一起吃这顿饭?我不明白她的意图,这种充满未知性的东西最是让我恐惧,甚至一度让我想要逃离。

不过,王诚却已经看到了我,连带着木语也将目光挪过来,当她的眼睛再次锁定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今晚我没有什么理由离开了。

于是我只好慢慢向前走去,王诚也往前走了几小步。

“你属王八的啊来这么慢,我跟弟妹都等半天了。”

他侧身站在面前,我能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连在一起却听不清楚。

四周的声音都变得稀薄了,连带光照也暗淡下来,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存在,可她并不发出声音,并没有什么动作,她只是盯着你,眼神带着读不懂的意味。可是你非要读懂她吗?对于你来说,知道她爱你不就已经够了吗?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瞬间刚才我所看到的东西仿佛都消失了,我这明白自己竟然出了幻觉。

“你小子怎么突然发楞了,怎么,你自己老婆自己还看不够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就主动往前走去。在靠近木语的时候,她主动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手臂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了起来,在发现她之后没有什么多余动作之后,才又放松下来。

我通过这个细微的动作明白木语并没有跟王诚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正因如此我原本紧绷的心弦也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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