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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宅,卧房内。
“无妨无妨,只要咱不出这个屋子,就算是那个鬼物也奈何不了我们!”
吴财主在屋内急躁的来回踱步,眼睛望着屋外,犹自说道。
就刚刚,屋外的火光突然全部消失,只剩屋内豆大的油灯支撑着窗外如墨的黑暗。
一旁,吴财主的娘子脸色已被吓得惨白,捂着自己的嘴,小声哭号着说道:
“都怪你!偏要供这胡道君,它给你再多金银有什么用!这临要命时不还是袖手旁观?呜呜....”
吴财主此刻也被吓得不轻,他刚已听到了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嚎,布满冷汗的脸上也露出狰狞之色。
“恶妇!你又比我好多少?这女子不是你物色的么?!现在倒怪起我了?”
“那...也不能怪奴家啊!之前那七个都没问题,谁晓得这女子竟如此刚烈,竟宁可在婚轿上自尽也不愿去侍奉胡道君,呜呜呜....”
“别哭了!快听。”
屋内女子闻言忙止住哭声,侧耳倾听。
“外面好像...没动静了?莫非...这鬼物被那几个大师降服了?”
女子悄声问道。
吴财主没搭话,放轻呼吸,转身将屋内的油灯吹灭。
黑夜幽幽,寒风漫漫,门外的落叶被吹得沙沙响。
吴财主二人蹲在门前,正犹豫是否开门探个究竟。
“砰,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似乎直接擂在了吴财主的心头,把吴财主惊得汗毛倒竖。
一股无法形容的阻塞感,让他喉咙几乎发不出声响。
尝试了几次,蹲靠在门边的吴财主才嘶哑着问道:
“谁...谁啊?”
“阿弥陀佛,吴财主,那鬼物已被老僧祓除,你可以出来了。”
“太好了!”
蹲在吴财主身旁的女子闻言一喜,便要起身开门,伸出去的手却被吴财主一把抓住。
冷汗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
他方才...明明听到了这老僧发出的惨叫声....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那声惨叫莫非是那年轻道士发出的?
吴财主强撑心神,说道:
“...甚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大师先请回?明日小老定去寺中拜谢。”
言罢,吴财主屏息听起了外面的动静。
半响,外面传出老僧幽幽的声音。
“也好...也好...”
说罢,细微脚步声远去,一切重归平静。
乌云蔽月,窗外仍是墨一般的漆黑,吴财主喘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开门。
他悄悄的走到窗边,透着窗纸的缝隙,朝外小心探望。
这扇窗,可以斜看到门外的位置。
站到窗口,吴财主瞪大双眼,努力的朝外看去。
但只是一望。
窗洞外,老僧已干瘪的脑袋,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它居然站在纸窗前,注视着偷偷看向屋外的吴财主!
“啊!!”
吴财主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回到门口,抵着门,浑身抖若筛糠。
一旁的娘子见状,也知道屋外危机还未解除,呜咽着跟吴财主抖作一团。
就在此时,吴财主察觉肩膀耳朵处传来一股毛茸茸的痒意,他浑身一僵,颤巍巍的回过头去。
入目,一双艳红的绣鞋正浮在空中,僵着抬眼望去。
正是新婚当天死去的红衣女子!
她正低头死死的盯着自己,而方才耳边传来的痒意,竟是那女子垂下的黑发!
“逃!!”极度的惊惧让吴财主失了理智,扭身打开房门便与娘子冲出门外。
吴财主跑了几步,忽的顿住身形,只见屋外月光大放,照的庭院明亮无比,与屋内所视截然不同。
他瞬间醒悟,这女鬼是想把自己骗出屋外!否则刚才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
念及于此,吴财主立刻调转身形欲返回屋内。
转过身去,脚步却止住了,那厉鬼已然拦在门前。
看着浮在面前的红衣女鬼,吴财主狠住心,抓着身边的娘子便朝女鬼推去,而自己则转身朝宅门方向跑去。
听着身后娘子发出的惨嚎,吴财主置若罔闻,嘴里一边奔跑一边不停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