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分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蛇岐八家又回到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了吗？”

“校长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樱井七海说，“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白色皇帝给人类留下了最后的遗产，全世界都会想分一杯羹的。”

“所以你们这些以白王血裔自居的日本人不希望我拉走你们祖宗的尸骨？”昂热不屑一顾地说，“那也得有跟我叫板的本事才行。”

“蛇岐八家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太多。”樱井七海的眼神波澜不惊，“八位家主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我们拥有的一切都在浩劫中化作了泡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中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太贪婪了啊。”昂热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只能说你们咎由自取。”

“校长的话还是这么锋利啊。”樱井七海说，“蛇岐八家毫无疑问是战争中最大的输家，但是校长，您又是唯一的赢家吗？”

樱井七海笑着看向昂热，“正如您前面所说，赫尔佐格死在了天谴之下，和您相比，加图索家才更像是最后的赢家吧。”

她的目的达到了，整个谈话过程可以说是昂热单方面用语言凌辱整个蛇岐八家，换做乌鸦恐怕只会涨红了脸，被昂热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樱井七海不一样，她蛇岐八家中唯一一位拥有实权的女性家主。18岁时她还只是一个在酒吧驻唱的漂亮女孩，她用了十年时间在充满血腥暴力的男人堆里爬到了家主的位置，她有足够的耐心去忍耐。

今天她终于在昂热面前将了他一军，她把蛇岐八家仅存的一点尊严扔在地上，任由昂热践踏，但她只是想告诉昂热，你并不是唯一的赢家。

没有人会拒绝白王的遗产，康斯坦丁的龙骨即使加图索家并没有出力却仍旧想着分一杯羹，如今全世界的混血种都知道加图索家的天谴击杀了新生的白王，你还能把龙骨安然无恙地送进卡塞尔学院吗？

“新任的大家长还真是锋芒毕露。”昂热也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弗罗斯特肯定会来跟我抢龙骨的，但那是我和加图索家的事，你们蛇岐八家管的还真够宽的。”

“龙骨在我们手里。”

昂热的笑容凝固了，他听出了樱井七海的言外之意。

“你再说一遍。”

“龙骨在我们手里。”樱井七海平静地说，“也许现在就有加图索家的人在围着龙骨兴奋地拍手，商量着如何拉回罗马呢。”

樱井七海面无表情地看着昂热，老人的眼底阴沉得像是一口古井。

那口井动了，仿佛有人扔下一块巨石。水面翻腾着炸开，刺骨的寒意从井口溢出来。

昂热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折刀，他正透过折刀的反射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我可以理解成，蛇岐八家在威胁我吗？”

“蛇岐八家现在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空壳，我们自然留不住赫尔佐格的龙骨。”樱井七海说，“但是我们能决定把龙骨给谁。”

“所以他妈的你还是想跟我谈条件。”昂热爆了句粗口，“你们日本人的脑回路是和我不一样吗？我明明问过你是不是要跟我谈条件，当时你他妈的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校长，我确实是来和您谈条件的。”樱井七海再次冲着昂热鞠躬致歉。

昂热气得翻了个白眼，“别来道歉这套了行吗，想要什么赶紧说。”

“蛇岐八家想在校长这要一个承诺。”

昂热愣住了，他以为樱井七海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至少也是让蛇岐八家不再归属秘党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