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手中熟练的动作此时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有了些波动,之后才低声开口,“正是家父。”
祁倾寒这时才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也明白此时出现在她身上的那种违和感是什么,挽琴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侍女的毕恭毕敬,而是一种专属于大家闺秀身上的气质,这样的一种气质,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模仿出来了。
内阁学士江天成,在最近的几年倒是小有名气,只是祁倾寒犹记的去年的时候,据传闻此人其心不轨,勾结叛党,最后证据落实之后,全家满门抄斩。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边依旧镇定的挽琴,许是因为这位江家的千金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活下来,最后竟然是沦落到了成为了侍女的命运。
“小姐知道家父?”她这沉默了,那边的挽琴却是已经为她斟了杯茶,随口问道。
“自然是知晓的。”祁倾寒垂眸说了一句。
她知晓的,自然还远远的不止这些。
当年她不过是府中一个小小的庶女,整日里连们都不出,若不是因为江天成在朝中颇受重用,此事又关系重大,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她自然也不会知晓。
那时她本就不关注任何的事情,自然也不知真假,以为那证据就是一切。
直到在成为了南宫信的暗信之后,才得知不过是因为这江天成发觉了南宫信的狼子野心,他生怕自己的算计暴露,才故意捏造证据,让江天成被人误解。
也就是说,江天成是无辜的。
不知自己眼前的这位江听云,可是知晓这其中的关系,若是知晓的话,又作何打算?
此事已过了一年,她成为了府中的侍女,想必也是经历了不受的坎坷。
“早有听闻。”祁倾寒一时间不知她的心思,只是随意答道。
挽琴过真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的点头,不在询问。
“我不习惯有人守夜,你就在隔壁睡下就是,之前祁玉容挑选出来的四名侍女,你要好生留意,这院子人少,也没什么规矩,只要你不惹事情,我自然会照顾你。”
祁倾寒慢条斯理的开口,她前世确实是与挽琴并未打过交道,但那江天成的声望却是早有听闻的,他教导出来的女儿,想来也不差,有些话无需说的清楚。
有心的人自会明白。
“是,挽琴明白。”挽琴果不其然的默默点头,看了眼祁倾寒似乎是不喜欢被人打扰,起身收拾好屋中的一切,随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祁倾寒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些深思。
这位曾经的千金小姐,看上去也不简单啊。
不过……她勾唇轻笑,不简单又如何,只要不伤害自己和在乎的人,别人再怎样的闹,她都不会管。
祁倾寒一边品茶,一边算计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坐以待毙等待着祁玉容的招数上前着实是不是她的性子,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因该让这位骄纵的大小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祁玉容自以为高傲,要是知晓自己才是那个下贱的妾所生的孩子,甚至还是欲人斯通生下来的孩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绪?
祁倾寒想着,漆黑的双眸之中却是闪过了些嘲讽,前世她那样的对待自己,这一次,她可不会那样的任人宰割了。
眼下自己虽说是知晓事情的真相,却是苦于没有任何的证据,若是想要推翻陈氏的骗局的话,就要从当年的老人之中入手有,此时十五年过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此时在哪里,可是还活着。
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此事说来轻巧,可是要寻找起来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十五年过去,陈氏与管家有恃无恐,看上去天衣无缝,可是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强?
既然前世的祁玉容可以知晓两人的身份,那自己……也可以的。
“小姐。”房门被人敲响,祁倾寒回眸,“何事?”
“老爷请您收拾一下过去,说是有贵客来访。”挽琴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明明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年,声音却偏生的有些沙哑的感觉。
有贵客来访?祁倾寒的神情疑惑了下,却也并未在意,只是点头,并未唤她进来,而是自己动作迅速的换了身衣裙,简单的梳妆打扮下,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有些皱眉。
“挽琴。”她唤到。
“小姐。”女子进来,等待她的吩咐。
“你可会梳妆?”祁倾寒坐在了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的美人儿有些出神,这张脸一直都是美的,她也是知晓的。
前世以前但凡是梳妆打扮,就会被陈氏非打既骂,将自己的东西都扔掉不说,态度也是及其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