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鹃心事重重地坐在了一边。

“秦越……”

“娟姐，有事儿你就直说。对了，是不是今天又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秦越直截了当地一问，杜鹃连忙摆手。

“不不不，秦越，你不要误会，没有人来找我，你也不要去找他们了。”

秦越嘴角微微勾起，没有答应杜鹃，自然也没有拒绝。不过早上听郑兰儿说过了，周聪已经受到了周家的惩戒，想必他的那帮手下是不敢再来惹麻烦的。

“那就好。”

秦越满意地点点头，掂了掂筷子，准备再去加一碗饭。

“那个……秦越，姐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你不要介意。”

呃……

秦越眉头一挑，笑了。

还是有事儿。

他一屁股坐下，也不罗嗦什么，等杜鹃说就是了。

杜鹃像是下定了决心：“秦越，是这样的，我还是希望你重新找一个地方租房子吧。”

“啊？”

秦越愣了下，这是搞什么，之前杜鹃是担心他被连累叫他搬。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来找我的麻烦，就是因为我欠他们的钱。欠别人的钱总归是要还的，所以我想把房子卖了还给他们。这里的房子都很老了，不值什么钱。可能一套只能卖二三十万，要还清五十多万两套都留不住。所以……”

杜鹃说着眼睛落在秦越身上，并没有遇到困境的柔弱，只有某种不舍的味道。

“所以，我只能在还债之后住到门面里面去，也就没办法把房子租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秦越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儿，他们找你麻烦是一回事，欠他们钱又是另外一回事，该给他们的还是要给他们。”

秦越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对杜鹃的话感到意外，相反还一副很能理解的样子，看到秦越这样，杜鹃面容莫名地一动，眼眶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些微微泛红。

勉力挤出一个微笑：“你是医院的医生，工作很好，人也体面，找一个新住处肯定很容易的。”

“嗯。”

秦越咂巴了一下嘴巴，把一点食物的残余吞下去，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娟姐，房子的事情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缺钱，而且在海陵市我现在也有很多朋友，简单地安顿下来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朋友……”

杜鹃幽幽念叨，眼前浮现从秦越屋子里摔门而出的岑菲。岑菲是一个非常漂亮，而且很有气质的女人，任何一个人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确定。而杜鹃身为一个女人，更是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跟秦越那个漂亮女朋友的差距。

还要早晨把秦越接走的那个洋气的富家女，他们显然都是秦越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杜鹃感觉心有点儿发颤，浓烈的鼻酸袭过，眼泪已经滑了出来。这两天秦越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疾风暴雨一般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可是，仿佛转眼之间，这场近乎玄幻的暴风就要过去，一切还要回归云淡风轻。

然而，杜鹃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在跟秦越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可是此刻说出了请秦越搬走的话，秦越并没有拒绝，瞬息之间杜鹃仿佛失落了什么。

有一种脚点不着地的心慌。

“不过……”

秦越突然话锋一转，杜鹃一滴泪珠滚落，啪嗒落地，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倏地惊醒。抬着头看向秦越，秦越的神情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秦越一脸不羁的笑。

那种笑看起来坏坏的，却有一种暖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