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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六年

时间一晃,六年过去了。

王家的王泓涵也已经到了读书写字的年龄了。

这一日,王家府邸外人头攒动。

只见王家府邸外,王琼华正与马车上的管家交待着一些事情,而一旁正站着一个美人,与一个孩子,美人正是南宫簪,而孩子则是王泓涵了,只见南宫簪流着眼泪,抚摸着王泓涵的脸颊,还不停问着王泓涵路上的盘缠够不够用?衣服带少了没?如果去了那座儒家学宫被谁欺负了就书信一封,娘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而王泓涵听到这些也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

“哎呀,我知道了,娘亲,不用说那么多了,况且,谁敢欺负我啊。”

听到王泓涵这么说,南宫簪就又开始了她的唠叨,什么你不要觉得外面的世道很好,人心很单纯,不要觉得自己就不会被欺负了,真要等到被欺负了,上哪说理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有时候王泓涵还要反驳几句,于是南宫簪就更显唠叨了,一直到了启程的时候,两人才消停,一旁王琼华也就赶忙结束了对管家最后的嘱咐。

“王奕,王管家,麻烦你了,去城主府的路上多照料下泓涵,此外,路上如果涵儿有什么想买之物,就由王管家先垫付,暂且记在账上,回来后将账本呈给家族账房,路上一切花销由家族买单。”

听闻此言,坐在马车上的王奕点了点头。

“放心吧,姥爷,我肯定不会让小少爷受委屈的。”

王琼华默然,虽然灵宝城处于大泾王朝南边边境,但是,它占地面积可大了,而王家府邸又处于灵宝城与北边一座巨城乾元城的交界上,因此,从王家府邸一路乘马车到城主府也得要一天行程。

随后,王泓涵就在南宫簪与王家众人不舍的目光中走上了马车,临行前,王泓涵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望着自己的爹娘,虽然自己自记事起就不太喜欢读书,并且经常为了读书这种事情和家里人闹得不愉快,但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爹娘,临别,还是有些不舍,一阵沉默后,所有想说的煽情话也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淡淡的一句“爹,娘,孩儿走了啊”。

南宫簪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故意不去看王泓涵离去的那辆马车,只是紧紧拉着王琼华的衣袖,脸贴在王琼华的肩膀上,轻轻呜咽着,她毕竟是个女子,女子柔情似水,最是见不得此等场景,更何况是送别之人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养了六年,说送走就送走了,况且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王琼华虽然内心也不好受,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他仅仅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南宫簪的头发,道:

“早先听柳城主说,去了那座儒家学宫,家属每三旬可前往探望,因此,夫人你要是实在想涵儿了就可以经常去探望他”。

南宫簪听闻此言,身形颤了颤,轻轻点头:

“那好,说好了,我们得一起去”。

王琼华也是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那辆马车,沉默了一会,微笑到“嗯,那就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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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城主府的路上,王泓涵一直默不作声,他一直很讨厌读书,但爹娘却要将他送入那座儒家学宫,这让他很难做出抉择,很久以前,他在听家里长辈讲述大泾王朝时听过一个说法,当初那位长辈是这么说的,我们大泾王朝在建国之始,尚且崇文尚武,那时无论文武皆是一条通天之路,但自从新帝上位,一切都变了,有坊间传言新帝自幼接受的是儒家教育,深受儒学侵染,因此自他上位以来,朝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帝推崇以“仁政”、“礼治”以及“德治”来治国,且大力推崇教育,因此,才斥巨资来修建了这座儒家学宫,来培养大量读书人才,那么,现在的大泾王朝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由不得王泓涵做出选择,他是未来王家的顶梁柱,就得抗起应尽的义务,他必须得学得功名,才能保障如此王家未来能在他手中屹立不倒。

虽然从短期来看,这种做法卓有成效,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确实模糊不清的,因为在外人看来大泾新帝这一做法已经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差不多了,也因此,京师附近道观以及寺庙近几年香火凋零,倒是附近的文庙人来人往,香火鼎盛,常有进京赶考的学子在此祈福以求圣人庇佑,以至于让周边的大小寺庙,道观眼红不已。

回过神来,王泓涵看向窗外,周围的景物飞快的在向后倒退,王泓涵突然转头看向王奕,说道:

“王叔,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城主府?”

王奕听闻此言笑了笑,回复道:

“少爷,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咱们王家管控范围大概十里地了,约莫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城主府,嘿嘿,待会我们要经过灵宝城最繁华的碧落街,那里可是有许多稀罕玩意,少爷不妨在那停步,好买些所需之物”

王泓涵愣了愣,虽然他到现在已经七虚岁了,但是他这几年自记事起就没怎么出过门,平时需要什么东西和手下的丫鬟说一声就给送来了,平时一直听说灵宝城有个街道最是热闹,好像就是这条碧落街了,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如果在这停留片刻会不会耽搁前往城主府的时辰,在得到王奕的答复后,他便点头应了下来。

王奕见他应了下来后,就说道:“少爷可以先眯眼休息片刻,待行至那碧落街老奴便叫你”

王泓涵点了点头,便开始眯眼思索事情,早先听闻爹说这王奕是三十几年前在王家府邸门口捡到的。

当时执掌王家的是王泓涵的爷爷王文渊,据说,当时正值冬天,又是天降大雪,寒风凛凛,整个灵宝城都被大雪染成了白色,有个仆人早上起来干活,按照规定清扫府邸外的街巷,当她一打开门时恰好见到府邸外的石狮子旁有个孩子,那孩子仅仅用破布衫包裹着,冷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将那孩子的脸颊冻出了一条条裂痕,那仆人急忙跑下台阶,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先是摸了摸那孩子的脸颊,原本应该白皙的脸颊冻的发紫,而且皮肤异常干燥,那仆人不敢犹豫,径直将那孩子抱进了王家府邸,待进了下房,那仆人迅速生火给那孩子取暖,时间长了,那孩子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只是皮肤还是异常干燥,于是她赶忙接了一瓢水给那孩子慢慢喝下,等过了几天,那孩子彻底正常后,仆人就将此事告知了当时的管家,管家听闻此事又告知了家主王文渊,王文渊二话不说直接来到下房找到那仆人,吓得那仆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连忙跪地不停磕头,王文渊连忙扶起那仆人说了一句,这是好事,我们王家的家风就该这样,仆人见此也松了口气,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王文渊听,并问他是否愿意赐名,王文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当即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好啊!老家主随即皱眉思索了起来,片刻以后,老家主满脸微笑,俯身看着那仆人怀里的孩子,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脸颊,说道:

“小家伙,不如以后你就叫王奕如何?”

那小家伙突然一笑,手舞足蹈的,好像挺喜欢这个名字,王文渊见此也是抚须大笑,一脸老子取名字就是有天赋,你看这小家伙都承认了,在得意了片刻后老家主就说道:

“王霜啊,既然如此,这孩子以后便叫王奕了,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接下来你没什么事了就退下吧”

名为王霜的仆人连忙拜谢老家主:

“多谢家主赐名!”

说完就急忙离开了,在大泾王朝,仆人的地位最低,在被主家购买前连拥有姓名的资格都没有,只有被购买后才能由主家起名,而且姓必须跟主家姓,因此王家大院内近乎99%的人都是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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