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宴会那天,天上圆月挂起,妖界的宴会正式开始比这半月都要来的热闹。
城中雕花都被茗艳用妖力赋予了色彩,花宴厅屋顶的花朵展开中心露出了一轮圆月。
美食繁多,比前几日多了几道菜,美酒百花酿更是好喝,众妖们都是举坛畅饮。
主城楼未归楼花苞打开,茗艳身穿彩色纱衣在其上方花蕊处跳舞。
步伐轻盈如梦如幻,彩纱划过夜空,数瓣花瓣随风落下,美不胜收,让妖为之倾倒。
与君带着花汐汐乘风而上,飞于空中,带她看着下方美景,月色下跳舞的茗艳美丽又不可触及。
花汐汐暗想,这舞应该不是给众妖看的,而是给思念之妖看的。
也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那妖定是槐雨,但是为此她很是好奇,槐雨在哪里?她并未看到槐雨的身影。
槐花楼里,一抹绿影看着翩翩起舞的茗艳,舞动间,片片玫瑰花瓣从空中飘落至何地,化为红色妖力。
槐雨指尖夹了一片,看着花瓣慢慢消散,心中涌起一种复杂情绪,不知来源。
宴会厅妖满为患,花汐汐总能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赤钰独特有力的声音。
回想人界如此热闹的时候是除妖大会那一日,八大门派齐聚平台山。
那一天,众人一起论剑,探讨妖门大开之时应该哪个门派打头阵,长龙直入破万妖。
但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因为哪个门派都不想打头阵去当那个出头鸟。
她侧听楼下对话大抵也都是人族与妖族的万年恩怨。
与除妖大会不同的讨论大抵就是,议论的族群对调了一下。
内容倒是大致一样,妖界大门打开之时,是攻,还是守。
没有结论,一向如此,有攻的声音,也有守得声音,但是妖界大门打开时却都默契的选择了守。
万年前的大战,人族八门派损失惨重,如今镇派之宝的灵器也都不知所踪,妖界情况不明,所以不敢大肆进攻。
而妖族也好不到哪里去,妖王失踪,万年大妖更是所剩无几,存活的也都归隐妖界,寻不出来。
一舞作罢,茗艳踏着花瓣回了未归楼。
花汐汐听与君说,每次在宴会开启的那一日,茗艳一舞过后就不会再出现了,对于朋友敲门,也闭门不见。
花汐汐不信,哒哒哒跑到未归楼,敲了敲门,一道彩色妖力划过,房门打开后,她们都没有言语。
看着神色有些忧伤的茗艳,她选择静静地陪着,直到天色已晚。
她也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一舞过后还能见到茗艳的人。
她不懂茗艳的相思为何物,大抵是苦的吧。
即便聪慧过人,这也不是六岁孩子该思考的事。
她趴在桌子上,吃着菜,想了良久,寻找灵器应该从哪个方向开始出发。
如东,以她自身的脚力,怕是走到猴年马月也寻不到一件。
因为她听群妖说,那边鲜少有妖居住,灵器应该不会直戳戳的待在山间吧?
如果让与君陪她,似乎也不行,听说与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修炼。
听着赤钰的声音,她偷偷看向楼下,以她认识的妖里,好像就没有谁能陪同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桌前。
她第一次喝百花酿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可把金琥吓坏了,万幸没有撒酒疯,没出什么大乱子。
睡着了以后,她连做梦都在回味百花酿的味道。
入口清甜,不同的花香时刻挑逗着味蕾,花香四溢,如梦如幻。
梦中都满是花香,如同躺在花海之中。
与君看了看挂着一脸笑容,已经在睡梦中的花汐汐,安安静静的,显的更可爱了,将她抱回房间放在床榻上。
捏了捏她小脸在旁边躺了下来,稳稳睡去,入夜一丝清凉划过与君身体。
花汐汐睡着了,灵力控制不住无意识跑进了与君体内。
如同一个调皮的她,在探索新的世界,那丝灵力跑到一颗紫色妖丹面前戳了戳。
见其旁边还有一颗暗红色妖丹环绕过去想探个究竟未能如愿。
心头直突突,猛然惊醒的她发现自己手在与君胸口处,灵气已经外露。
吓得连忙使用灵力回流之术又将灵力收了回来,重新封锁了一次灵力。
躺好闭眼假装睡觉,感觉金琥给了自己一丝妖力,暗暗松了口气。
回想刚刚无意识探到的一幕十分疑惑,师傅说,妖与人一样都只有一颗丹,可与君为何是两颗妖丹?
一颗散发淡淡紫色光芒定是他的,一颗暗红色暗淡无光必定不是他的。
与君酒醉入睡不知为何惊醒,探查花汐汐体内有一道弱弱的妖力,没有其他异常,才又躺了回去。
如果金琥会流汗那现在一定大汗淋漓,他修炼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睁眼时已经晚了,她灵力外露已经探入了与君身体。
正要弄醒她,就见其手中掐诀将灵力回流封住一气呵成。
刚怕惹妖怀疑给她体内放了点妖力,这边与君就探了起来,还好他机智,虚惊一场。
次日房间,与君在窗口走神,她探头探脑上前小脑袋凑在与君面前。
“与君哥哥也有思念之妖?”
与君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弟弟,寻他千年无果,怕是不在妖界。”
闻言她一脸疑惑,不在妖界还能在哪?人界,应该不会吧,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妖界的,他弟弟又如何去的人界。
与君的声音又再度想起,“一个飘着大雪的夜晚,看不太真切,一白袍老者将我五岁的弟弟带走了,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也没能看清他怎么走的。”
回想起那个飘着雪的夜晚,他还尚未化形,去寻找后山摘妖果的弟弟,便看到白袍老者带走弟弟的那一幕。
“白袍老者?是妖吗?”
她怎么听起来好似在哪里见过,正在努力搜索记忆中那一抹熟悉感。
就听与君继续说道:“起初我以为是妖,寻他多时,但是后来发现不是,那白袍有一片祥云,那是人界修仙者才有的。”
她心中一惊,祥云,应该是祥云携星纹,万钧派独有的标志。
听说师父三千年余前预言到什么,于某一日撕裂空间而走,归来时身受重伤,落下了顽疾。
几百年后预言之术才广为流传,仙门各派尊称师父为预言仙者。
她当时问起过师父为何会受伤,却被各种糖果堵住了嘴。
莫不是,从妖界带走了一妖,遭到反噬?那这件事情可就牵扯甚广了,是两界之间的大事。
她将自己认识的人筛了一遍,觉得其中最可疑的莫过于同她一起偷跑下山的与皓,他的三师兄。
嘶,与君,与皓,名字都如此像亲人,但是转念一想,妖界名字大多都很随意,也不一定就是。
听师父说,与皓师兄从出生起就伴有一种疾病缠身,身体与五岁小儿一般,长不高,也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