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帝拒绝了督卫军的随身保护,只带了李公公,还有领路的萧财。
走到正院书房,萧然已经站在门口相迎。
“罪臣萧然,参见陛下。”萧然跪下。
晏安帝握住他的手臂,将人搀扶起来,愠怒道:“你眼中还有朕这个陛下?”
“罪臣有罪,让陛下失望了。”
“如今就你我二人还要这般嘴硬吗?是不是你做的朕心中自然有数!”晏安帝挥袖走进书房。
萧然怔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李公公将门关好,定身守在门外。
书房中如今只有晏安帝和萧然二人,便没了在人前的君臣之分。
晏安帝惬意地靠坐在放了软垫的太师椅上,道:“你倒是会享受。”
萧然站在他对面笑着,二人中间隔一一个长条案桌,晏安帝觉得这案桌着实碍眼,道:“过来,站在朕身边来。”
“陛下,这于礼不合。如今臣有罪在身,不敢靠近陛下身侧。”萧然敛了笑,低眉顺目,一副自知有罪不敢上前的模样。
“朕让你来你便来,哪里来这些废话?”
萧然受惊般跪下去:“求陛下开恩,罪臣罪大恶极,实在无福承受陛下重爱,罪臣今日求见陛下,依旧是为两件事,求陛下赐臣死罪,饶过府中一众老小,他们本就是流浪街头之人,实在倒霉遇见了臣,这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请陛下在臣去后让他们暂居萧府,待寻到更好的出路,自行离去便可。”
“萧然!”晏安帝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一掌拍下,太师椅吱呀响了一声,在晏安帝起身的瞬间,太师椅再支持不住,直接散架了。
萧然惶恐不安:“陛下息怒,为臣动气实在不值。”
“好!好!好!”晏安帝连赞三声,“你把朕当什么?”
“陛下自然是陛下,罪臣不敢僭越。”萧然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这样一副低到尘埃的动作却与他直挺的背脊格格不入。
晏安帝眼神晦暗,沉默了许久,他缓缓道:“萧然,朕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必须作为交换,到朕身边来。”
萧然怔怔,“陛下,臣——”
虽然以往心里有那么一丝感觉,但这样露骨地挑明,却是头一回。
萧然脑中砰地炸开,那不是烟火,那是地雷啊!
天啦噜,简直——天理难容啊!
皇帝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丝窘迫爬上晏安帝的脸颊,他甚至不知刚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一定是被萧然气糊涂了!
对!就是气糊涂了!
但——心中似乎轻松了不少。
这样难堪的事情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晏安帝心中大石轰然落地,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
晏安帝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笔直的背,和整齐束在脑后的青丝,心中那丝旖旎如同积压了许久的能量再破土而出的嫩芽,怎么压也压不下!
萧然!是你先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