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尽,天未明。
乌衣人独坐床头,他看着地面上的血符,咒阵成圈,魔气却在上面不停地流转。
能在东陆如此肆无忌惮地任用魔气之人,除了尊主之外,不做他想。
白决的身体里被人下了蛊虫,不是“叶神医”所说的咒,而是蛊。
这一点,着实是失策。
尊主抬起手轻轻地拂过白决昏迷的侧脸“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里好像包含着千万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汹涌感情,似乎是今时,却又近乎往日。
黑骷髅带着白决去安全的地方暂避流窜的尸群,他去将锦囊抛弃,顺便看了一眼“叶神医”所谓的药庐隔间。谁知道里面藏着的东西不是普通的药材,反而是蛊虫的饲养物,包括他们早些时候见到的那个小童他竟然被做成了蛊人
蛊之一道,对御使之人而言过于阴邪,而要求又过于苛刻。
是以就西陆那寸草不生的恶劣环境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在东陆,这一修炼法门更是被当作邪魔外道的禁术来对待,但凡出世必然遭到围攻,唯有一地算是例外。
然而,那一地远在崖洲,白决未曾在崖洲长驻过,而尊主更是连东陆都多年未曾踏足,年轻的小辈寻常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至于牧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医蛊之流上,也不可能认出这般精妙的蛊术。
看来在这位“叶神医”背后潜藏着的人对于他们这一行人,都了如指掌。
几百年前他就想弄明白究竟是谁在向白决下这个毒手,可惜时至今日,太多的恩怨混杂在一起,他也很难分辨的出来确切的驱使之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来自于天庭
蛊毒这种东西,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肯定是来不及的。黑骷髅就十分明确地跟他表示了,白决身上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叶神医”下的蛊毒,只有“叶神医”一个人可以解。
所以,尊主根本就没有拆穿“叶神医”的机会,既然“叶神医”想要演这场不知所谓的戏,那么尊主就必须要陪他演下去。
一直演到蛊毒解开为止。
尊主用力的握了握拳,拳头里包裹着一把青铜钥匙,上面锈迹斑斑,他张开手指盯着这把钥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刻钟,他看着地面上的血阵出现了变化,盘旋逸散开来的魔气在不停地向中央的太极归一处靠拢,形成了一处漩涡,漩涡不停地扭曲轮转,几乎将半个房间的形状都变得光怪陆离。
他死死地盯着那处漩涡,连忙扶起昏迷的白决,将人给背在了背上。
虽然他很想要用抱的,但是眼下的情况要求他必须要小心谨慎。
毕竟,万一行差踏错一步就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哪怕以尊主的实力,在这东西二陆之中也不敢说是完全的横行无忌的
漩涡之中抽出了一扇门,门是青铜的质感,花纹古朴,两扇门的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参天巨树,枝桠分叉仿佛是活生生的存在。
这把钥匙是白决宁愿将自己置于“叶神医”的控制之下也要让他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