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鬼在那呜呜地哭,那傻乎乎的记者搓着手干着急,一双熊猫眼恳切地看着我,“刘先生,您就出手帮个忙吧。她真的很可怜,而且她只是附身而已,并没有伤害我。”
帮忙?我能帮上什么忙?我还没那种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
“你是不是蠢!”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着那记者问,“你叫啥来着?”
“我叫林淳。”
“对,我就说你叫蠢!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没有伤你的想法,可阴物附身,对你的身体有着极强的损耗,你阳气尽失,各种邪祟闻着味就来了,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这小命留不到明天太阳出来!”
“可她只是希望我能帮她沉冤得雪而已!”林淳傻乎乎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烂眼睛,字里行间还是为那女鬼辩解。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脸皮都涨红了。
先前怎么没发现这记者竟然是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榆木疙瘩一个!
我懒得再理他的事儿,准备收了鬼就走,可刚一起身,这家伙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死命地拖着我,“刘先生,您就帮帮她吧,我求您了!”
而那小老头见主人这么诚恳,扑通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替他主人说好话,“刘先生,您帮帮我主人吧。”
得,我就说不能多管闲事吧,这不,招惹了一块甩不开的牛皮糖!
“刘先生,她是冤死的,您怎么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呢!”
“第一,她已经死了,我怎么救?第二,有什么冤屈,去找警察,我就一阴阳先生,给人抓鬼算命,安宅卜卦测吉凶,别的什么也不会。”
林淳不死心地嚷道:“上次你就出手了,而且你收了许轻轻,却没置她于死地,我知道!您明明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为什么要装的不近人情呢!”
这话说的我无可辩驳,我确实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这人间有人间的秩序,鬼怪也有鬼怪的规矩,总不能鬼怪有了冤屈,由人类来出头吧。
我摆摆手,并不理会林淳的话,走到那女鬼身边欲施法术,却听她凄厉地惨叫一声,哭道:“不是我不想离开这凡尘俗世,只因我肉身如今还下落不明,根本没有入土安葬,这让我如何安然离开!”
我怔了下,“你的家人呢,不替你收尸么?”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死了!”女鬼说着捂着脸哭嚎起来。
我最烦鬼哭!小时候有次跟着奶奶去坟头做祭奠,那天刚好是中元节,黑黝黝的山头到处是鬼火,鬼门一开,各种孤魂野鬼全都跑了出来,那一夜,万鬼同哭,吓得我魂都散了!
我长叹一声,做了妥协,“有话说话,别总是哭哭啼啼!前提是,你不能鬼话连篇,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那女鬼一听,忙止住了哭泣,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
看着我,开始讲诉她前世那短暂又憋屈的人生。
原来,这女人就是林淳去采访的那家人的女主人,而死后,把那个家闹得鸡犬不宁的鬼,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