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谢谢你。”

甜甜的笑容绽放，带着重获自由的轻松，小女孩身形渐渐透明。

忽地，她面容扭曲，眼神空洞。

黑色锁链爬上她的脚腕缠住她的脖子，她慌张地抬头，大滴泪珠滚落，嘴唇蠕动：“所有人，都得死。”

惊醒我一身冷汗，黏糊糊的。

瞥见手表，下意识点根烟冷静冷静，我想起了我奶奶。

院子里种了个大槐树，奶奶最喜欢在槐树底下乘凉，躺椅摇啊摇，无人打扰。

因奶奶道术高人的身份鲜有人上门来，家里的那些个亲戚隔得远怕麻烦也不愿往来，我和奶奶乐得轻松，又轮到我缠住奶奶讲故事，门口那没芯的哑巴铃铛响了。

“有客人来喽。”奶奶笑呵呵地让我去开门。

门外的客人很古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到发亮的眼睛，身边跟着面容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梳着羊角辫，一身雪白的连衣裙。

“刘二郎，是你呀，快进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漫不经心地招呼来人，奶奶瞧见小女孩却眉头紧蹙，“天杀的，你怎么将这个大麻烦带这来？是嫌你姥姥我命长呀，姥姥我还没活够。”

说着就想赶人走，谁知刘二郎噗通跪奶奶面前，丈二的汉子哭得一塌糊涂。

“姥姥，求求你救救我家妞妞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刘二郎拉开了面巾，吓我一跳，这不是一张活人的脸，每一寸肌肤都被烧成焦炭，特别他说话时扯动脸都会泌血。

奶奶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闻见了旱烟味，奶奶就好这一口。

却只有在特别为难的时候来上一管，说是有爷爷的味道。

等奶奶得空给我讲故事时，这位奇怪的客人已经走了，奶奶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我趴在奶奶的腿上：“奶奶，你跟我讲讲这位奇怪的客人。”

“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一远房亲戚，论辈分你该喊他一声大哥。”

“医院禁止吸烟。”

我的回忆被护士给打断了。

歉意地掐灭了烟，我老实地躺回病床上，碰了碰手表，手表里已经没有了小女孩的存在。

她最后留给我的六个字，成了未解之谜。

“别动，在给你检查身体。”

金丝眼镜的白大褂来得悄无声息，浑身透着不对劲。

这是我见过神智最清醒的一个鬼，身上没有鬼气，除了影子，跟活人似的，进病房清理卫生的医护人员还笑着跟他打招呼。

偷偷开了天眼，白大褂身上没有任何异状。

倒是他身后的医护人员看着不对劲，面色惨白瞳孔溃散，脖颈处有一圈蠕动的黑线，身后延伸到病房外的是浓郁的黑，一个激灵，天眼关了。

我对上医护人员的眼，她正用一种充满食欲的眼神打量我。

“警察，做笔录。”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察敲门进来。

医院人员掩饰地低着头离开，白大褂老神在在

地坐着，还夸张地将脚搭在病床上。

神奇地避开了白大褂的位置，警察问我的问题都是老生常谈，姓名年龄住址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