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想到的这个狱友叫贾永文,以前是东缗县有名的刀枪炮,擅长用暴力手段替人解决麻烦。
相比于江海这种道上混的,贾永文行事更为纯粹,简单来说就是收钱办事,他祖籍沧州,自小习武,三米多的高墙轻松跃上,曾因一起故意伤害案被通缉。
贾永文逃走后,没有选择山沟沟或者一些落后城市,而是去了沪上以打零工为生,据他自己讲述,沪上的监控在很早就多如牛毛,能六年不被抓全靠丰富的逃亡经验。
后来,他在沪上见识了大城市生活,就想着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家里老母亲病重,索性回到东缗县自首,条件是送母亲最后一程。
处理贾永文案子的正是大队长李强,当时他和局领导开会后同意了这个条件,贾永文自首后被判了七年,前年出狱的时候还找江海见了一面,两人做狱友的时候关系不错。
江海拿出手机给贾永文打电话,第一个没人接,他挂断后发去一个短信,内容是:有事请教你,速回电。
很快,贾永文的电话打了过来,江海也没过多寒暄,直接说自己孩子丢失,以及嫌疑人不见踪影的来龙去脉,并提出想让他帮忙猜测一下人贩子的行踪。
“海哥,你在电话里也说不太明白,这样吧,我现在开车回东缗县,到现场看一遍,然后才能做出判断。”贾永文此时在沪上做生意,开车回来大概要七个小时。
江海感激的点点头,电话里郑重说了声谢谢。
这一夜,东缗县很多人无眠,江海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不停的接打电话,但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安雅把父母交给亲戚照顾,也来到了交警指挥中心。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安雅回忆着儿子的点点滴滴,泪水就没停过,江海努力止住打转的眼泪,尽力安抚着自己老婆。
第二天,贾永文到东缗县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此时距离孩子丢失超过了12个小时。警方依旧在比对监控视频。
市局来的痕迹检测专家也到了现场,沿途查看荷香街一侧的高墙是否有攀爬痕迹,但得出的结论并不理想,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江海带着大狗、眼镜,和贾永文一块来到荷香街,李登天还在指挥救援队搜寻孩子,他从市里的同行那里借来了几台热成像无人机,在荷香街周边废弃的厂房和缗安湖旁的树林里寻找。
“这个监控属于交警大队,视频显示人贩子抱着我儿子从这里进了荷香街,然后就没了踪迹。”江南在现场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画面,他觉得贾永文有多年潜逃经验,对于人贩子的一举一动,大概率会产生共鸣。
“人贩子一直戴口罩,而且在有意躲避监控探头,那她肯定是个有经验的惯犯,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翻墙后沿着缗安湖的湖边跑,但人贩子是一个女的,还抱着孩子,就只能沿荷香街行进。”
“而想在这段路躲避监控画面,基本上是不可能,我猜测她是刻意选择的这条路,然后乔装改扮,换了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身份。”贾永文一边走一边说,手里还拿着一个包,模仿抱孩子的人贩子。
贾永文来回走了两遍,脚步停在公共卫生间门口,说道:“整条路上,只有这里能让人贩子有机会换装,我以前刚被通缉的时候,就会在半路上找厕所换身衣服。”
大狗闻言拧拧脖子,摸了摸光头说:“这他妈又没线索了,卫生间里没监控,人贩子打扮成什么样逃走的,咱们还是不知道啊!”
贾永文叹口气道:“没办法,现在只能按照警方的办法,通过荷香街两头的监控,以及金兴夜市门口的监控来一个一个看,反正人贩子不会飞出去。”
江海失望的说道:“警方已经安排了三组人马走访调查,昨天在这条街上的很多人也被询问过,但依然没有线索。”
眼镜在一旁摸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后,欲言又止道:“你们说,这卫生间里有没有可能被人装了摄像头?”
大狗不解的看向他,反驳说:“变态啊,哪有人在厕所装监控的!”
“不是监控,是针孔摄像头。”眼镜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网上有人收女厕的偷拍视频,放在色情网站给人看,我以前开黄色录像厅的时候,就听说有人喜欢看女人撒尿。”
“前几天,我的足浴店有技师说过这件事,她们去商场逛街的时候,在卫生间发现了疑是摄像头,不过没有理会,我在想,这个厕所有没有可能存在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