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刘备推开了刘义,站到了刘正的面前。
刘正看着眼前的刘备,果然如史书和演义上所描述的那样耳朵够大,手够长。
怪不得可以一拳要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性命。
更为主要的是刘备的眼睛似乎是水做的,想哭就哭,令人有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
然而一想到刘备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爷们儿,刘正的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刘正率先打破了沉默:“玄德大兄来访,不知有什么要教正的?”
刘备一听,愣住了:“玄德,也是啊,有了这份族谱,我就可以去洛阳参加族会,就可以访得名师,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寻找祖宗之德。备谢过家主赐字!”
刘正听到了刘备的话,一时之间也是呆住了,原来刘备尚未起字,自己这一张口,反而道破了天机,把刘备正式推上了辗转半生的道路。
刘正收拢了心神,强忍住了追随刘备的冲动,开口说:“玄德大兄还肯认我这个家主吗?”
刘备心想,这刘正死而复生,事情就不好办了,失手一次没有人会在意,若是再来一次,族中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了这个份上,强取是不行了,必须要转变策略,让刘正主动交出族谱,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刘备低下了高贵的头,双眼一红,泪似珍珠般不要钱的往下掉,哽咽着说:“吾家有华盖,必出贵人,尚缺一块敲门砖,还望家主成全!”
刘正知道,刘备说的华盖就是他们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桑树。
人道是:成也桑树,败也桑树。
这刘备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也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刘正不想置喙刘备的选择,看着手中的族谱,对刘备说:“玄德大兄所求,可是正手中之物?”
刘备忙擦掉了眼泪,喜出望外的说:“正是!”
刘正掂量掂量手中的族谱,递给了刘备说:“玄德大兄并非池中之物,正这便成全你,拿去吧!”
刘正送出了族谱,感觉身上似乎少了一道枷锁。
刘备单膝下跪,郑重其事的接过了族谱,对着墙上的祖宗牌位三跪九叩,泣涕横流。
一番痛哭之后,脸色一变,对着刘正,义正辞严的说:“楼桑村刘姓皇族,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欲重振家声,特接任家主之位。幸老天庇佑,大功告成。特作出一号家主令:不肖子孙刘正,守护族谱不力在前,献媚继任家主在后,坠了皇家威名。特令逐出家族,其后一脉,不得再入汉室宗亲谱,更不得以汉室宗亲自居,否则绝不轻饶!刘正,本家主的这个决定,你可服气?”
刘正没有想到,这刘备变脸的速度居然比翻书还快,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只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正色道:“玄德大兄所言,正没齿难忘!”
刘备奸计得逞,趾高气昂的说:“你明白就好,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汉室宗亲了,若是让备知晓,你敢以汉室宗亲自居,无论天涯海角,必取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
刘备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刘正望着刘备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身上那最后一点枷锁居然消失了。
刘正苦笑了一下,不愧是天命之人,言出法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这么一番话,就剥夺了刘正汉室宗亲的枷锁,也让他彻底的解除了家世的负累,真正的踏上了白手起家的道路。
刘义见刘正发呆,还以为他是不甘心,忙下跪请罪:“少爷,刘义无能,上不能守护祖宗族谱,下不能保卫家主周全,请少爷责罚!”
刘正对于刘义,感其忠诚,怒其骨软,只是这个大汉,与自己相依为命,不忍喝斥,忙尽力起身,扶起了他,认真的说:“刘义,如今我已不是家主,连汉室宗亲之名也被剥夺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刘义回答说:“少爷,离开了刘家,我该去哪里,我又能去哪里?”
刘正感动之余,开口说:“男儿当自强。就让我们在这个世道里闯出一条血路吧!我给你一个禁令: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兵了,不得再动不动就下跪,这人哪,跪得多了,骨头也就软了,就算是心有宏图大志,也会在弯下膝盖的瞬间烟消云散,你明白了吗?”
刘义回答说:“少爷,刘义跟着少爷读书习武,这做人以忠孝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只不过刘义自幼便是刘家人,不知父母名姓,这孝道是没有办法满足了,只剩下忠字一途。少爷怎么说,刘义便怎么做!”
刘正见了,忙说:“从今天起,你不要再以仆人自居,要以属下自居,改口叫我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