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核冬天就像任何一个冬天一样。
太阳下班特别早,上班的时候却又迟到。
但核冬天又跟任何一个冬天不一样。
它的存在不以“月”来计算,而是用“年”来计算。
换句话说,它将持续很久很久,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了,或许会更老......
而且它的每一个白天都是灰蒙蒙地,仿佛惺忪而难睁开地睡眼,叫人打不起精神。
这与我这个打不起精神的人正配。
“陈闲...陈闲...”
路雪推了推我,粗暴地动作让我难以继续入睡。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天色,我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只是感觉吧。
“嗯...我知道...轮到我了,你去睡觉吧。”
“陈闲,你看这个。”
我疑惑地看向她。
她指了指手上封面有些破旧的书。
她会在守夜的时候看些杂书打法时间,这个习惯最早是独属于我的,我会在路过书摊的时候扒拉几本旧书或是漫画。
至于那种书...偶尔也是会拿的,只是身边有位女士在,必要时候的节制我还是有的。
庆幸,这个荒唐的世界还没叫我失去绅士的风度,我都有点为我自己的伟大而泪目了。
我的眼睛聚焦,终于看清了她手上拿的书,发现是小学的语文课本。
看着课本上那略显幼稚的插画,和那明媚的太阳,我一下有些恍惚。
那似乎来自于某个很久远的年代,亦或者是某个平行宇宙。
至少应该和眼前的一片狼藉无关。
“以你的知识水平,确实应该从小学语文开始看起。”
我由衷地评价道。
路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
“小学...是什么。”
“还有你之前跟我说的,初中...高中...大学...又是什么。”
我微微一愣,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需要一本正经地跟一个看起来已经成年的女孩解释这种问题。
这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学校...就是...”
我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每天...有固定的学习任务要完成...然后四面是高墙,不到规定的时间不能休息,统一服装和用餐...”
“那不是监狱吗?!”
路雪的情绪显得很激动,她拍在我们搭在废弃轮胎的桌板上。
上面的锅碗瓢盆稀里哗啦地抖落一地,挣得我耳膜生疼。
将我仅剩的睡意都赶到了天涯海角。
“你先别激动...”
我做出安抚的动作来,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听说表现出安静与友善的气质有利于同猫科动物交涉,可怜我这一次使用这种交涉法竟然是用在人身上。
不知道学校,却知道监狱...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的知识体系要不要再奇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