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考量因素,为了避免避难所的负责人更换频繁,国家更加倾向于选择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的人。
因为核威胁也许很快就会降临,也有可能会持续十几年。
而年龄带来的机能衰退就会引起人判断上的失误,在非常时期,一个错误的判断也许就会引来一个据点的毁灭。
我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开口道:
“您认识一个叫萧启森的家伙吗?”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似乎对于我说得话有些惊讶。
“啊...萧启森...”
“我们这没有这号人啊。”
我立刻意识到了他在说谎。
这个谎言是如此的蹩脚,使我甚至不屑于拆穿。
“这里的其他人呢?”路雪开口道。
“其他人...”他露出回忆的神色,表情有些悲伤。
“大家都...牺牲了。”
“灾难开始的初期,我们蜗居在设施里。”
“随后几个月,我们通过外面的设备观察到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散不开的尘雾,天上开始下雪,痛苦哀嚎的动物在这场异变之中变得畸形。”
“这里本就偏僻,我们再没有见过除我们以外的任何人。”
“随后我们开始组织人手去探寻外面的世界,他们带回来了土壤的样本,一些变异生物的尸体,以及...瘟疫。”
我皱了皱眉头,根据他的这段叙述,这个设施的命运似乎已经昭然若揭,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渴望他的话语之中能够有转机出现。
如果这里也沦陷了,那CN-15怎么办?人类的命运又该怎么办?
就连重返文明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要被这暗无天日的穹顶彻底吞没吗?
我一方面希望他尽快说下去,一方面又有些失去了听下去的勇气。
但不管我愿意或不愿意,他仍然自顾自地将故事讲了下去。
“瘟疫蔓延地很快,咳血,皮肤溃烂都是正常的形象,最糟糕的是组织的坏死,任凭我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同样不可逆转那样的进程。”
“我们进行了隔离,腾出一间房间专门给感染者居住,随后是痛苦而漫长的一个月。”
“我们看着自己的同胞病死在房间里,安慰自己良心般按时提供食物和水,可是按照人数提供的食物和水,却从来没有被吃完过,一天比一天剩下地多。”
“每到深夜,我们所有人就听着自己同胞近在咫尺的哀嚎,进入噩梦,我们一天之中唯一的见面就是轮流身着防化服为他们清理房间...还有把死去的人从房间里抬出来。”
“第一批探外人员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他们之中大多数是自愿参与此次探测。对于隔离的决定也表示理解。”
“但眼看着同伴以那样痛苦的方式在自己面前离开人世,他们动摇了,并向我们提交了集体安乐死的书面申请,并声称这样的方式可以最快结束这种未知病毒的瘟疫。”
“你们答应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语气透露出那种绝望感让我听得相当窝火。
即使伟大如这些聪明的科学家,也只能像待宰的羊羔一样伸长脖颈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