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合同后,我们回到了表姐的家中休息。几天之后,表姐让我去金总的公司取回了工人们的护照、机票和合同。在办完这些事情后,我来到了工人们住的招待所,告诉他们出国的日期和准备事项。
出国的日子终于来到。我带着这二十个刚从韩国乡下招募来的工人,从韩国首都机场踏上了飞往阿联酋的飞机。这二十个工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大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对即将到来的异国生活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农民大伯们左顾右盼,对机场内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登机时,一个年长的农民大伯因为紧张导致胸闷,竟然要空姐打开窗户透透气,引起了周围乘客的哄笑。
我见状赶紧上前安慰,告诉大叔,闭上眼睡一觉,醒来就到地方了。飞机起飞时,这些农民大伯们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有的紧紧抓住扶手,有的紧闭双眼,仿佛即将面临一场生死考验。
经过漫长的飞行,我们终于抵达了阿联酋阿克拉机场。在前往工地的路上,这些农民大伯们又因为语言不通和文化差异,闹出了不少笑话。他们看着窗外的沙漠风光,议论纷纷,说这是不是到了火星。幸好,随行的还有一位来自金总公司的朴领队,他经验丰富,一路上不停地给大家解释和翻译,才使得这趟旅程没有出现更大的混乱。
经过几番周折,我们一行人终于顺利到达了阿联酋西部的一个建筑工地,这里紧邻市区。领队带着大家到工地的项目部报到,我们找到了负责签订协议的阿拉伯经理哈比斯。在办好了各种手续后,哈比斯领着我们入住了工地北侧的临时板房。这些临时板房的住宿环境很恶劣,房间狭小,设施简陋,再加上中东的气候炎热干燥,饮食也与韩国大相径庭,一时间有几个年轻工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朴领队感觉到这些工人的不满情绪,于是找到我,严肃地说道:“这批人的劳务派遣合同已经签了,如果有人现在要回韩国,你表姐的公司需要在一个星期内马上补齐人数,然后亲自送到这边工地,否则就算违约。一旦违约,你们不但拿不到佣金,还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朴领队在说完这些话后,就乘机回韩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负责带领这些人在几天后,和阿拉伯人签署为期两年的劳务合同。
为了让这几个想走的年轻人留下,我开始想办法改善大家的居住和饮食条件。
出国之前我向表姐的公司申请了一些资金,现在正好用来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简单的娱乐设施。我还联系了一家当地的韩国餐馆,为大家提供符合韩国口味的饭菜。
然而,还是有两个年轻小伙受不了这里的气候,执意要回韩国。
我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心意已决。我本来打算带着他们去市区找个酒吧好好玩玩儿,打消回国的念头。但在和当地人的交谈中,我才知道这个伊斯兰国家实行禁酒,没有那些娱乐场所。我也只能无奈地打消这个念头。
回到工地后,我反复劝说两个年轻人再考虑一下,想一下大老远出国是为了赚钱还是享受。我还动员了同行工人里他们二人的长辈一块劝说,他们才答应我先干上半年。
然而,就在我即将带领他们和建筑公司正式签署劳务合同的头一天晚上,这两个想要回国的年轻人还是悄悄离开了工地,他们前往了市区。建筑工地是封闭式管理,他们俩没有申请就私自外出,这下,合同肯定是签不成了。
第二天,我得知了有两个韩国工人夜晚私自外出,至今还未归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这会给整个团队带来多大的麻烦和损失,我只能先带着剩下的十八个工人跟建筑公司签了劳务合同。
就在我们刚刚签完劳务合同,准备跟工地经理出去寻找那两个青年时,一通电话打到了工地。
原来是昨晚两个外出的年轻人闯了祸,被当地警方拘捕了。他们误闯入一位当地土豪的豪华别墅里,在游泳池旁被私人保镖当场抓住,扭送到警察局。现在警察局要求遣返回国,韩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了解了情况后,要求我负责将二人带回韩国。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中既害怕又无奈。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会影响到表姐公司的声誉和利益。但我也明白,作为领队,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先将他们带回韩国。
我跟着哈比斯经理一起前往韩国驻阿联酋大使馆。在大使馆里,我们见到了那两个年轻人。他们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相比在警察局的这几天并不好受。按当地法律来处理的话,这两个年轻人恐怕要被处以鞭刑。
在了解事情经过后,我向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保证会负责将这两个年轻人带回韩国,并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费用。
在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终于登上了回韩国的飞机。我的内心忐忑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带队出来,没想到就碰到这么多意外,也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跟表姐解释。
思绪烦乱,转头望向那两个年轻人,此时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