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莱德能够感觉到,这本历史记录是这位写作的教授东拼西凑出来的。
一支帝国核心地区的开采队在深挖金属矿脉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他们本以为是发现了一个新溶洞的帝国,在派遣人手凿开通道加以开发后,却偶然发现了一些人造物,那是如同一个小峡谷入口的门一样的建筑。
好奇的诺尔德兰人打开了禁忌的盒子,一个深渊就此出现。
最初的灾难,无论是深渊怪物的袭击还是污染的扩散,都不是当时的诺尔德兰人可以抵御的,仅仅在一年之内,整个帝国中央地区就完全失去了音讯,各个溶洞为了保护自身也切断了联系封锁了入口。
分裂的帝国对每一个诺尔德兰人来说都是一场浩劫,食物和水源很快又倒退回了数十年前的分配制度。
在那样的苦难时期宗教应运而生,并像是瘟疫一样四散开来,一时之间竟然有多达上百种信仰在不同的溶洞中产生。
最终经过演变和时间的洗刷,留下了三大体系,阿索罗体系,门塔雅体系和努尔体系。
其中阿索罗体系的神明大都和地底,黑暗,轮回这些元素有关。他们的信徒祈求无尽黑暗的保护与轮回让他们逃离这样的苦难世界。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帝国中央区以外的溶洞派出联合部队把被深渊吞没的这里封死所有出入口,然后又是一阵规模较小的内部争斗,帝国重新建立。
此时也不好继续叫什么帝国了,便改成了王国,统治者不是皇帝而是国王。
这本记录到此就结束了,诺尔德兰人最终的真实结局没有人知道,这本笔记显然也不能给出更多的线索。
莫莱德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这本记录给尤瑟尔。
“一个新发现,不太好概括地说,你先看看吧。”
“嗯?”
尤瑟尔疑惑地抬起头,接过莫莱德给她的那本书笔记。
片刻过后,尤瑟尔皱着眉头,严肃地看向莫莱德。
“这本记录你确定真的是这位莫奈德教授写的?”
“应该是真的,我看记录的标签上写的是这位教授去世后根据遗嘱捐赠的。”
“唔,也就是说诺尔德兰文明实际上是从地表迁入到地下的?而且原本诺里安地区是个文化圈子,因为什么大火山的天灾才只留下安贝其人,诺尔德兰人和早期诺里安人的?”
尤瑟尔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真是这样呢,但是就算如此,到埃隆尔王时期,无论是深渊还是天灾都结束了,已经有明确的考古证据表明,此时的诺尔德兰文明和地表的文明有过交流。”
“那我在想可能是宗教因素?就像我们现在的圣餐不是真的喝鲜血,他们所谓的献祭眼睛可能更多是一种表演性质的?比如拿个黑色的布条遮住眼睛。”
莫莱德想了想说道。
“呐,根据宗教方面的资料,阿索罗体系的黑暗分支主要神只分别为蠕动黑暗,至昏夜幕和永痕暮色。
按照词组,那什么什么阴影大概也算是其中之一,正好可以弥补审判裁决这一职能方面的缺漏。”
尤瑟尔翻了翻自己的笔记。
“所以这石板上写的可能是这个什么阴影早期的描述,既不是祷文也不是宗教故事。
但有一点奇怪地方的是,那个时候阿索罗体系信仰已经不是主流了,为什么会有人去费劲制作石板呢?”
尤瑟尔说着,把自己的疑问点写到笔记本上,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翻阅书籍。
见对方如此投入,莫莱德便拿着身前的莫奈德教授所着的那一部分资料来消磨时间。
阿索罗体系之所以可以跟门塔雅体系和努尔体系称为初期的三大系,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可以很好地帮助深渊灾难后幸存的诺尔德兰人度过那段黑暗的日子。
随着中央矿洞和附近的资源点被深渊侵蚀,提供光源的溶洞荧光虫培育牧场所剩无几,诺尔德兰在这个时期,哪怕是统治阶级和贵族们只能使用少量仍然存在的溶洞荧光虫,大面积使用的是火把和粗劣的蜡烛。
阿索罗体系信仰成为了人们在昏暗环境中的慰藉,外出搜寻必要物资的探索队几乎全部都是阿索罗体系信仰的信徒,此时这个信仰处于了最鼎盛的时期。
所谓侍奉阿索罗神系的祈福教会在那段时间里自然会对其余的教派进行打压,而这一切又会在自身式微之时反噬。
几次比起寻常战争更为血腥的宗教争斗过后,阿索罗体系被打压成为了二流教派,在远离新帝国中心的偏远地带盛行,但很难再左右帝国的核心权力。
看来我们的莫奈德教授对于阿索罗体系信仰和祈福教会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他甚至还详细描写了祈福教会分裂后所产生的几个比较邪门的组织,深暗秘党和血眼会。
血眼会?
看到这个词,莫莱德立马想到了那个献祭眼睛的仪式,然后他立刻把这本写了血眼会,内容仅仅只占据了几页的杂记本递给尤瑟尔。
对方抱怨地瞪了莫莱德一眼,但随即便沉入了记录之中,几分钟后在震惊地抬起头。
“邪教?用石板书写自己祷文的邪教?”
难以置信的情绪写在了尤瑟尔的脸上。
“这不可能,诺尔德兰石板至少需要十名炼金师花费一整年的时间打造,而颜料和特殊的刻印字符是被严加管控的。”
尤瑟尔抬起头看着莫莱德。
“你能相信一个偏远的村庄里,一个什么血神的邪教拿着源血教堂制作的白银书来书写自己那些明显亵渎源血之神的文字吗?”
“。。。要换四百年前,那个村子可能就被护教军直接屠了。”
莫莱德咽了咽口水。
“所以,诺尔德兰石板是出自某个占据主流宗教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