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74年，10月3日，清早。

林奇洗漱完毕，给麦兜儿喂了猫粮，然后又在二楼厨房做了两份早餐，这才端着两个盘子来到一楼大厅。

根据他的经验，陈南华应该是又熬了一夜。

在过去的一个月，他发现陈南华每天大概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研究上。

他很担心长此以往，陈南华的身体会吃不消。

“老大，吃早点了！”

林奇喊了一声，却见陈南华坐在电脑前痴痴的看着屏幕，没有任何回应。

他扯开嗓门又喊了一声，陈南华这才木然的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林奇。

不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狂热。

“怎么了？老大你可别吓我！”

林奇有些紧张，他怀疑陈南华劳累过度，走火入魔了。

陈南华双唇颤抖，憋了半天，才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小子，我的研究又有突破了！”

“吓我一跳！”林奇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说：“还以为怎么了，您在科研上取得的突破还少么，不至于这样吧。”

“我专门为你开发的梦境试炼系统完成了，它不但可以帮你提升实战经验，还能更好的采集试炼数据，控制试炼难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我们距离五千万预算，又近了一步！”

林奇无语，心想：“老大这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惊讶的说：“您……您打算用现有设备搭建一套新的梦联网系统？”。

“嗯哼！”

林奇顿感哭笑不得，说：“老大，人家有三个超级数据中心，还有十万颗大脑同时在线，才能支撑起梦想世界，咱们这点家当能行么？”

在他看来，新系统再怎么简单，八九百人总是需要的。可是人从哪来，钱从哪来，场地从哪来？

“咱们不需要那些，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能够独立创建梦境了！”

“我？”林奇张口结舌，一时间搞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是的。我刚刚攻克了一个难题，系统可以马上部署。”

“什么难题？”林奇有些好奇。

“在梦想世界里，系统无法限制原核的意志力，所以他在梦想世界中就像造物主一样无所不能。而我要做的，就是让系统可以合理分配你的意志力。”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你在梦境中的实力尽可能与现实贴近，这样，试炼才有意义。”

“做到这一点很难么？”

“现在的梦想世界很难做到，因为原核需要掌控十万颗大脑的意志力，这样就不能对他进行限制，否则他就无法完成梦想世界的构建。而我们的系统不存在这个问题，构建世界和支持虚拟肉身的，都是你自己的意志力。系统只要能做到将你的意志力合理分配就行。”

“明白了，老大辛苦！”林奇看着陈南华憔悴的面容，有点心疼。

别看他说的这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肯定遇到了很多难题。他这段时间的操劳，林奇全都看在了眼里。

“来，先吃点东西。我这边随时可以配合您进行实验。”

陈南华展颜一笑，接过东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早上八九点钟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奇躺在一层大厅的沙发上，戴着顶怪模怪样的头盔。

头盔上有六七根触角似的凸起，有缆线与那些设备和电脑相连。

陈南华一边做着试验前的准备，一边嘱咐林奇，说：“等会儿太阳穴可能会有轻微的刺痛感，属于正常现象，你不要紧张。”

“好，我不紧张。”

“现在，要从你的大脑中读取一段记忆，作为营造梦境的基础。”

“老大，我一直有个问题，那就是记忆可靠么？原核虽然构建了梦想世界，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梦想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封存在原核中的记忆，是被加工过的，所以会有这样的问题。而现在，我们是要把你的记忆原封不动的提取出来。”

“那也会有问题吧，据我所知大脑并不是什么信息都会储存，很多细节都会在记忆中被忽略掉，并且还会出现偏差，这能行么？”

“错！事实上大脑的记忆力远远超越人们的认知，通常人们感知到的只是浅层记忆，所占比例还不到全部记忆的0.1%，而剩下的99.9%都是深层记忆，几乎无法被感知。”

“既然无法感知，怎么能证明存在？”

“等会儿就能证明给你看。现在，你指定一下，读取哪个时间段的记忆。”

“这还能指定？”

“当然也可以随机读取，还是指定比较好。不然暴露出你的一些小秘密，就不太好了。”

“我能有什么秘密？”林奇不以为然，笑呵呵的说：“要不然，就取昨天早上的记忆吧。”

“好！”陈南华说完，便继续埋头忙碌。

林奇一歪头，从窗户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戴着头盔的怪模样。

“老大，这头盔哪搞的，怎么感觉和老式电椅上的那种头盔有点像？”

“确实是从监狱的旧电椅上拆下来的，据说是台功勋电椅，送走过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