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出生于武安侯一脉,武安侯是先帝的忠臣,后来皇帝登基之时,武安侯尽心尽力辅佐皇帝。
有一年,京中出现叛乱,武安侯一脉为了护送皇帝离开,满门殉葬,只留下先皇后一个女儿。
后来叛乱结束,皇帝跟先皇后一道回宫,下旨追封武安侯一脉为异性安王,举族风光大葬。
也是那时候,皇帝求娶先皇后。
先皇后母族没了人,朝中人也认为先皇后不能给予他太大帮助,对于封后一事,颇有振词。
但因为先皇后是忠烈之后,又是安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手中握着安王府当年留下的兵权和财富。
当年先皇后当着众朝臣的面,将安王府的半数兵权尽数交给东梁皇帝,言名是‘嫁妆之礼’,彻底堵住朝臣的嘴。
那样有勇有谋,同样令东梁皇帝痴迷。
只是纵然他和先皇后再相爱,终究逃不过历代君王的命运,他为了拉拢朝中其他势力,被迫纳新人,宠幸其他女人。
尤其这女人一多,后宫争斗愈发不断,先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宫中妃嫔都觊觎她的位置,免不了联手陷害她。
他还犹然记得,其实诏儿,并非他和先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最后没能降生。
东梁皇帝身为君王,束缚颇深,有时候不能向着先皇后,渐渐寒了先皇后的心,跟先皇后也越走越远。
“儿臣不敢。”墨寒诏墨色袖口中的掌心轻轻握拳,虽然否认,可清俊的面容上却有这么一闪而逝的波动。
东梁皇帝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自然看得出墨寒诏的口是心非,唇角也不由得涌现苦涩。
“太子,孤曾经也是跟你这样的想法。”东梁皇帝抬眸望着浅黄色的床幔,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疲惫。
“但孤后来才发现,想做到那样,是如此艰难,身为君王,有太多身不由己。”东梁皇帝道,“单是子嗣这一点,就是跨不过的槛。”
“身为东梁帝王,本就应该多延绵子嗣,只有子嗣充裕,才能避免子嗣在长大的途中夭折,导致无后。”
“也只有子嗣多,有良性竞争,皇子们才能日渐优秀,挑选下一代帝王时,选择也会越多。”
“孤知道你怪孤当年负你母后,孤对皇后也满含歉意,但孤深知自己的责任,也希望你能懂。”
墨寒诏抿抿唇角,没有答话,只是清俊的面容愈发有些难看。
“东梁每一任皇帝登基,一直有条不变的铁规。”东梁皇帝视线扫过墨寒诏,嗓音虚弱,可眸底的光却是愈发深邃。
“有后者,方能继位。”东梁皇帝道,“你身为太子,这当是你早就清楚明白的。”
“你方才已听见太后的话,孤的时间不多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到这里,东梁皇帝看墨寒诏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无奈。
“孤这番,不是逼你,而是恳求你,召新人侍寝吧。”
“孤培养你多年,你是孤最满意的继承人,孤不愿你棋差这最后一招。”
东梁皇帝瞧着墨寒诏虽然神情有所松动,但依旧低头没有讲话,继续开口。
“而且孤也清楚,你母后当年死于敌国贼人之手,你一直想为你母后报仇,歼灭敌国。”
“但而今东梁国力较之敌国,尚有差距,所以你一直想登上这帝王,拓展疆土,荣盛东梁,以与敌国抗衡。”
这也是这么多年,不管面对他多么无理的要求,太子都会拼命完成的原因。
太子对这东梁君主之位,同样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