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他又往心碎的宋星澜扎了一刀:“学长,没关系的啦,我姐姐12岁之后就不喜欢用金丝纹豆玩过家家了,都是和我们一起拿普通颜色的来当玩具弹丸。她那箱子的‘珍藏’,还是我从角落里翻出来的,说不定她自己都忘差不多了。”
“不不不,我就一时好奇随便问问,学弟你千万!千万别放心上!”
宋星澜再三地温言劝阻,这才彻底打消了学弟的一番好意。
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带着一抹尴尬的笑容,讪讪然与学弟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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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澜匆匆逃离了那个熙熙攘攘的旧物交易市场,他的脚步疾速而沉重,仿佛整个学院的行人都亲眼窥见他那一刻的尴尬窘态,纷纷投来充满好奇与戏谑的眼神。
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一头撞进柔软的被窝中。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死死封印在被子里,与世隔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星澜的脸皮增生速度终于把那羞愧脱落的面皮彻底覆盖完全,他这才静下心来,进行自我反省。
自己真是一叶障目,昏了头了。
宋星澜上辈子喜欢文玩手串,就自以为这辈子的星际人也喜欢。
明明原身记忆里和目之所及,不论男女老少,他们身着的装束皆以简约素净为尚,几乎无人佩戴那些无实用价值的饰物。
只是等听完学弟委婉的话后,他这才恍然觉悟起来。
奥拉尼亚星人尊崇自然之美,追求简约生活。他们对于那些繁复华丽的装饰品——通常被视为“奢侈品”——持有一种鄙夷漠视的态度,认为这些物品不仅毫无实用价值,反而如同累赘般拖累人的精神,是导致人们放纵堕落、忘却高远志向的诱惑物。
简而言之,就是过度追求“奢侈品”,会增加激发精神暴动的风险。
毕竟“奢侈品”嘛,往往标价不菲。当普通人选择将钱砸在“奢侈品”上,不可避免地必须在日常生计开销上做出调整,这种调整悄然施加了无形的经济压力,不仅在物质层面造成挤压,更在心理和生理层面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紧绷与重负。
有了这么把悬挂于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便内心对奢华之物有多么的渴望,也不会堂而皇之地戴在身上,公然炫耀。
更何况,有了学弟这么个廉价的原材料批发供应商,如果真有人看中金丝纹豆的美貌,早就私下里偷摸捣腾了。
这样一来,宋星澜还卖个屁的手串。
笑死,首次创业,惨遭滑铁卢。人家先帝创业一半才中道崩殂,他这是起跑的发令木仓都没响,就直接完蛋了。
难不成,真要去卖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