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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韶华易度

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多。高远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就要去找马兰。再三挽留无果后,于凡便陪着他走出小区拦了辆出租车。车刚停稳,他就急匆匆钻进去,指挥着司机一溜烟儿跑了。直到出租车彻底消失在车流里,于凡才摇摇头返回小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高远这次来访,虽然仅停留了一天,但给于凡带来的冲击却很大,在尘封已久的青涩回忆里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让很多人、很多事都再次清晰起来……

那是高一下半学期,第一节晚自习后,于凡和孙宇、韩笑趴在教学楼栏杆上侃大山。“哗啦”,一声脆响,把他们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一道身影穿门而过,楼道门的玻璃被撞了个稀碎。

“哪位大侠?”爱凑热闹的韩笑冲了过去,于凡和孙宇紧跟着,楼道里一下子拥挤起来。远远的只见孟楠爬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玻璃碴子,大声骂道,“你大爷”。

“是孟楠那个傻缺”韩笑回过头来笑着说。

“赶快看看有没有事儿?别撞坏了”孙宇边喊边往人群里挤。人高马大的韩笑,很快挤到孟楠身边,一边查看伤情,一边冲着人群喊,“别看了,就是碰碎块儿玻璃,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随着人群逐渐散开,于凡和孙宇也来到了孟楠身边,异口同声问道,“没事吧”“咋回事”。

“刚才看到一美女,边看边走,一不留神就撞上去了”孟楠不紧不慢地答到,“就在那边,那女的真的挺好看”

很快,孟楠穿门看美女的佳话便传开了。一段时间,许多女生遇见孟楠胸脯都挺得老高,眼神怪怪的,好像那天被孟楠看到的就是自己。之后,经过孟楠多方打听、耐心寻觅,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让他走神的女孩儿。他们的感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持续升温再升温后,迅速确立了恋爱关系。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两人手拉手转了一个月操场后,孟楠便与她分手了。理由是大家还太小,将来不一定能结婚,应该以学业为重。据目击者韩笑介绍,那个女孩儿扇了孟楠一个大耳光,哭着骂他负心男,最后留下句“你一生下就会死,咋不去死呀”,就哭着跑回了宿舍。孟楠像一个犯了错的大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晚,孟楠一点多才回宿舍,满身酒气,只说了句“我没事儿”,倒头就睡。

后来,孟楠告诉于凡,一开始他觉得谈恋爱很神圣,就像书里写的俩个人在一起会“怦然心动”“心有灵犀”“风花雪月”。。。。。。可是,真正手拉手绕着操场走了一个月后,他突然感觉特没意思,还影响学习,外面还冷,才下定决心分手的。于凡听完后,像见了怪物似的看着孟楠,当时很想打开他的小脑瓜,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只用一个月就完成了从痴情男到负心汉的脱变,这脑回路真是没得说。不过,从孟楠的话语中于凡感受到了他的成熟,一夜之间就熟透了的那种。他曾叮嘱于凡:千万别轻易向女生说出那个爱字,因为现在的我们扛不起这个字。

这让于凡想起了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如今人到中年,于凡才发现孟楠那时的心智要远比他们成熟的早。或许,这也是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都要跋涉的心路。

在于凡的记忆中,韩笑一直是阳光大男孩。他喜欢踢足球、打篮球,脸上总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烦心事儿,即使遇到了也只烦一会儿,就像歌曲里唱的:“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一会儿就完事儿”。比如,临近期中考试了,他突然发现落下了好多课程,还有好多知识点没记,所以他选择逃课看NBA联赛去了,激烈地赛事很快便让他忘掉了考试的烦恼。有一次,放夜自习回到宿舍,于凡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张字条,确切地说算是两张字条。其中,一行字写着:兄弟们,今天心情不好,我出去走走,可能晚回来会儿,别担心,落款:孟楠;另一行字:兄弟们,今天心情不好,我也出去走走,可能晚回来会儿,匆挂念,落款:韩笑。里面还有一个错别字,可能是走的着急,他把勿挂念写成了“匆挂念”。

当于凡把字条递给刚进门的孙宇时,他看了一眼随后笑骂道,“这个二货,烧死人也要插一腿”。

“阿嚏”此时尾随孟楠的韩笑边擦鼻涕边喊着,“阿楠,慢点走,等等我”。

孟楠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哪都有你,我就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别跟着了”,说着加快了脚步,故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十几分钟后,孟楠回头没有看到韩笑,以为他回去了,正要转身往前走,突然被一双冰冷地大手捂住了双眼。

“啊”孟楠惊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大叫出来,随后便是一个肘击。

“啊”韩笑本来想着出其不意吓吓孟楠,没想到还真吓到了,而且还被孟楠出其不意地来了一下。孟楠回过头来,只见韩笑如同煮熟的虾米,正弓着腰双手揉着肚子哼哼。

“没事儿吧”

“操,给你一下看有没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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