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紫色的人皮,已经不见了。”
韩非垂在身侧的手缩紧,在黑道几乎不见五指的舞台后面,他隐藏在面具底下的脸沉到几乎滴墨。
“走,离开这里!”
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就被韩非拖着离开,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神智,呆愣愣的紧跟韩非的脚步,痴傻的做不出反应。
满脑子只有韩非刚才说的“人皮已经不见了”。
直到韩非踹开一个包厢的门,把男人生生推进去后,他呆滞的模样才总算缓和。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拍卖会的包厢,也是所谓的贵宾才能在这里,开着那几扇窗口,看向拍卖会的正中央。
只是,这里不再有一个活人,只剩下满地红到几乎发黑的血。
“待在这里,不要动。”韩非隐藏在黑袍底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旦察觉到任何动静,就屏住呼吸,捂住你的耳朵,什么都不要听!也别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韩非转身进入另一个包厢。
“不!你不能抛下我!”
男人双腿一软,倒在那一滩又一滩的血迹上。
他像只四足动物一样在地上狼狈的爬,企图想要抓住韩非的袍尾,想要抓住自以为的那最后一缕生机。
“砰——”
包厢的门重重关上。
男人面具底下的脸如死灰一般彻底暗淡。
“刺啦——”
楼下传来肉体被生生撕裂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狠狠劈在男人的耳边。
他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连忙缩到角落里,用双手捂着耳朵,仿佛这样就再也听不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了。
……
【它即将诞生,在它真正诞生的那一刻,所有的生机将会随之湮灭。】
另一个包厢里,韩非坐在地上,黑袍散落于身后,沾染干涸的血迹。
他仔细回忆着曾经书写过的每一个细节。
密道没了。
唯一的生机似乎也被彻底粉碎。
“等等……”
死寂的包间内,韩非呼吸一屏,抓住脑中所有闪过的细节。
【它以血肉为食。】
【在母体时,脐带会为它提供生存需要的一切。】
【它可怜的母亲啊,铁链锁身,让她怨念不散,幸福的生活在一夜之间被摧毁,那个恶魔如附骨之蛆,缠绕在她身边。】
【疯子!那个恶魔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将她困在布满诅咒的箱子里,日日夜夜以生肉,以鲜血喂食!】
【锋锐的匕首划开她的皮肉,直到翻滚翻白的皮肉里再无法流出一滴血液,直到她的孩子彻底离不开血肉!】
【她死了,她的孩子却活着!三年了!她的孩子不得解脱!她恨!恨那个在雨夜收留她,又残忍的侵犯她,甚至毁坏她幸福家庭的恶魔!】
【为什么不救救她?他们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恶魔带走?都是因为这些见死不救的人!他们都该死!他们全都该下地狱!都该成为她腹中孩子的食物!】
刺骨的寒意从仅有的门缝里钻入。
韩非思绪落下。
这女人,是个可怜人。
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太好,嫁了人后老公也对她极好,她对所有人都怀有最大的善意,却不知道真正的魔鬼,就在身边。
一个雨夜,她对门新搬过来不到半个月的邻居朝她借伞,就在她转身进门的那一刻,电闪雷鸣,黑夜几乎在顷刻间笼罩。
那个疯子,童文,闯进了她的家,撕裂她身上那鲜艳的连衣裙,用尖锐的针卷着线缝死她的双唇,掰断她挣扎不止的双手,狰狞大笑着侵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