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学会控制八首的力量，四郎……你从小早慧，比我见过的所有孩子都要聪明，但我要说，往往越聪明的人就越软弱，而软弱的人，从来都是受制于人的人！你是源家的四郎，你是天生要站在其他人头上的人！你绝不可以软弱！你的出身，你身体里流的每一滴血，都不容许你软弱！”

源二雄压低了声音，但语速却急促了起来：“我从来不认为什么八首体会成为你成长路上的阻碍，真正的八首已经死了上千年了！它的头只是力量！是为你所用的力量！也是家族或许需要的力量！这世上没有谁会因为得到力量而变成怪物的道理！力量就是力量！你就是你！去接受它！去驱使它！把自己变成更强大的自己！明白么！四郎！”

源四季如同脱力一般躺在病床上，呻吟出声道：“兄长，可我真的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真的很怕死！”

源二雄一时语塞。

两人是兄弟。

但一个五十岁，一个十六岁。

他真是从小看着眼前这位弟弟长大的。

长兄如父，这话放到源二雄与源四季身上，真真切切。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弟弟这一句话狠狠地揪住了。

他能说什么呢？

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人？

从那个女人嫁给父亲，生下四郎来，四郎的命就已经注定了！

没人能够改变！

如果大哥还活着的话，肯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吧！

源二雄这样想着，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

源家，是几百年前幕府时期从皇室分出来的一支。

可以说，源家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为了皇室而奔走的。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只不过以前的对手是幕府，现在则是……

源二雄无能为力。

源四季缓了一会，终究是放平了心情，率先开口道歉：“抱歉，二郎。”

“是我的错。”源二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几乎考虑了一切任务失败的情况，但唯独想不到是京都的宫内厅出了问题！是我太自大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那颗头还能找得到吗？”

“我得到消息，那颗头最后被送到了一个东欧小国在东京的大使馆里，大使馆所有人员已经被严密监视了起来，只要东西从大使馆出来，就绝对跑不出去！”

“大使馆？”源四季意识到问题并不简单。

源二雄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解释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个小国是九一年苏联解体之后才和我们建交的一个国家，这国家当时一穷二白……原因你也明白，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有极道组织成员跟这国家的外交大使搭上了线，说愿意免费出钱给他们在东京修建大使馆，用来彰显日本民间的友谊……”

“免费？极道？”源四季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可能！”源二雄耻笑一声，接着道，“那些雅库扎的嘴脸谁不清楚？一个两个都是些无利不早起的败类！明面上是捐助建造大使馆，背地里却给那大使馆修了两层地下室！又是赌场又是技院，就靠着外交豁免权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搞一些肮脏龌龊的混账事！”

说到这里，源二雄长叹一声道：“本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的是证据确凿，哪怕是大使馆，我们也能靠着外交手段强行把这贼窝端掉！上一届政府本来已经在外交运作了，可好巧不巧的，这东欧小国在九六年加入了NATO……这下那是真没办法了！”

源四季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你也觉得好笑是吧！”源二雄苦笑道，“一国首都之下，竟然还有一个连警察都打不掉的非法窝点，别说是你了，就连刚知道这件事的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种黑色幽默的事情也就只能发生在日本这里了！”源四季笑够了，这才感叹道，“毕竟，一个没有主权的国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