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荣在杜雷寺银行对面的大楼里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他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然后不久就看见营业厅里又出来一个人质。
他听不见那个银行保安举着双手在喊些什么,但电视直播新闻告诉了他。
“阿克莱广场是海家炸的!阿克莱广场是海家炸的!”
当听见墙面电视中传出这句话时,他整个人呆住了,仿佛心不跳了、血液凉了,骨头变成了石头,肌肉变成了木头。
盯着大屏幕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保安张口乱说,喊了一阵后,被三名特战队员带离现场。
摄像机镜头对准记者,记者概括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然后镜头又转到周围的市民们脸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奇怪、复杂。
记者问他们听到这样听见内幕后的想法,他们不敢随意开口说话,转脸逃避,越是这样,越是反映出很多问题。
直到有个耿直的蠢货真的回答了记者,说:“不就是海家人谋杀市长吗?当初那个女孩不是因为说出真相,才死在拘留所的吗?现在又有人站出来指证,事情坐实了呗!这帮劫匪肯定是替那个女孩鸣不平,故意抢这家银行的呗!”
“狗日的!”海荣咆哮着,搬起办公桌上的显示器,把电视砸了。
他暴跳如雷、气喘如牛,脑子里一团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震动了,是海家家长打来的。
他一看来电显示,就开始浑身发抖。
海孝的声音少有的激愤,有如火山爆发之前的高压蓄积之势,已在爆发的边缘,斥责说:“你是怎么管你的人的?贪生怕死,口无遮拦,里面还有多少这种软骨头、烂嘴巴?”
一个小小的保安,周薪不到一百元的打工人,能不贪生怕死吗?还能怎么管?
海荣心里这样说,嘴上却不敢。
他唯唯诺诺、吞吞吐吐,“是我做得不到位,您教训得是!那……那现在这种情况,您……请您指示,我该怎么做?”
“还要我给指示吗?”海孝这句话真的爆发了,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海荣重重咬牙,用鼻子喷出长气,然后拨打是警署署长的私人号码。
“情况都这样了,你们还在拖什么?”
“海先生您别激动,警方都是为了您的利益,为了人质的安全着想,不能激进啊!”
“放屁!小田秀,你虽然是冈达雄次任命的,但这么多年,你拿了我们海家多少好处,心里没点数,也不要脸了吗?”
署长那边没说话,装哑巴。
“好,你给我装!现在我自己解决,你要是敢阻拦,别怪我翻脸无情!”
银行营业厅。
大卫遵守和库克的约定——其实是文克新定下的节奏,每十分钟释放一个人质。
库克也为里面的人送去了大鱼大肉,一顿丰盛的午餐。
双方仍旧相安无事,各自演好自己的角色,守好自己的本分,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犹如安闲对弈一般,搞得外围之人反倒无比紧张。
汤阳连续审问了好几个人质,对案件发生的过程、劫匪的人数、明哲如何与劫匪起冲突最后死于同匪首的公平决斗,都已经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