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说道:“自被乌桓掳走,柔没有一天不渴望回到汉地。但奈何孤身在草原,被胡人包围,纵然逃走,也难以存活。只好卖力服侍胡人,以此活命,并寻求合适的机会逃离。”
“此次乌桓人要跟着南下劫掠,我主动请求随行,就是为了找机会逃离。奈何乌桓头人要我时刻陪在左右,一直无法逃离,直到在这里碰上了将军,胡人溃败时我没有跟着一起逃走,而是趁乱下马躲进了一民房,等厮杀声停下后方才出来。”
听完这些话,张飞信了一半。
“兄长,你把那个鲜卑人留在了常道乡,等回去后让他们好好对对,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说谎。”
不等黄巢先说话,阎柔赶忙说道:“将军,我愿对天起誓,刚刚所说绝无虚言。”
黄巢听了只是摆了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的命先留着,等回去后我再查实。”
阎柔是个非常机灵的少年,能说善变,同时也胆大包天,黄巢有意收服此人为己所用,但在此之前必须先压一压,以免其以后骄纵,惹出大祸。
阎柔发觉自己没有取信,神色不复之前的从容,大喊道:“将军,我句句都是真话啊,我在广阳还有一弟,名叫阎志,将军可以去找人证实!”
黄巢则对着邓仓挥了挥手:“带下去!”
好小子,刚刚不说自己还有个弟弟叫阎志,藏到最后才说,这关可不能让你这么轻松的过了。
战场打扫干净后,把战死的义从身上穿的甲胄卸下,再把他们的遗体一个个装进大麻袋里准备带走。
此时天色已不早,今日一战损伤颇大,义从们身心都已非常疲惫,再加上不知道外面的逃走的鲜卑会不会重新集结杀个回马枪,黄巢和邓茂打了个招呼,冠军义从今日就在邓家村里休整了一晚上。
第二日,早早吃过饭后,黄巢便带着义从们离开。
一路上四十人的队伍有七八个做了斥候,在外围探路,就怕遇到昨日来寻仇的鲜卑人或者乌桓人。
为了保险,黄巢还特意把被绑着的阎柔叫过来问道:“以你对这伙鲜卑乌桓的了解,你觉得他们昨日溃逃后还会再追来吗?”
阎柔正是少年脾性,在胡人那儿身上都没有绑着,在黄巢这里反而被绑得严严实实,心中自然不忿。
他带着不满说道:“反正你也不信我的话,我干嘛要告诉你!”
旁边的张飞哪里受得了这个态度,举起马鞭就要去抽他两鞭子,好教训教训他。
谁知阎柔丝毫不惧,而是昂着脖子瞪向张飞说道:“你打啊,我才不怕!反正我在掳走的前两年也没少挨鞭子。我要是吱了个声,就不是男人!”
张飞更气了,大喊道:“臭小子!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这时黄巢拦住了正欲抽鞭子的张飞,阎柔松了口气,鞭子抽身上那得多痛啊,能不被抽还是不被抽得好。
可还没等他下一口气提上来,只见刚刚拦住张飞鞭子的黄巢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而后把剑刃横在阎柔的脖子上,冷冷说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关乎所有人的命,我没那么多功夫和你浪费,我不管你是汉人还是胡人,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部如实说出来,否则就去死!”
阎柔能够清楚感受到剑刃上的刺骨寒意,他全身僵硬,和黄巢对视了一眼。心中知道若是不乖乖配合,只怕下一刻那剑就会划开自己的气管。
于是他立刻说道:“我说!我说!你把剑拿开,我现在就说!”
于是黄巢面无表情地把剑挪开,重新插回剑鞘。
小伙子还嫩着呢!我黄某人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