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关头,严家临时组织了三四十个族人护卫,还拿出了二十多具藏好的甲胄出来抵抗。
有甲对无甲本来应是降维打击,自己砍别人毫发无伤,对方砍自己一刀不死也重伤。
这样死了几个人后,一般就没人敢上了。
但这回的杀进来的黄巾们却早已杀红了眼,为了家人能好好活下去,他们来之前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刀砍不进,那就舍命一撞,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更多。只要把人撞倒,或者把手抓住,那再厚的甲胄也只能等死。
有护卫被活活用拳头打死,还有的脸上被牙齿咬得不成人样。
前仆后继,用血肉冲击。恐惧的反而是那些穿着甲胄的人,他们想要转身逃命,可又怎么逃得掉呢?
躲进房子里又怎么样?用锤子砸,从墙上爬...谁也逃不掉。
高览三人全副武装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就进到了核心地带。
严家的族长平时高高在上,此时无人在意,被冲进来的黄巾随意砍死。
其余那些严家的二代三代公子,不管他们平时是养尊处优,还是欺男霸女,此刻也都是平等一刀。
看着严家宛如人间炼狱的景象,这还是那群被轻易击溃的黄巾吗?
高览几人完全不敢想象,来之前他们以为需要自己指挥,来之后才发现只是需要他们见证。
这时他们才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地方的黄巾能够跨州连郡,让高贵的天子也为之恐惧。
也理解了,为什么黄巢昨日要花时间说那些话。
……
眼前没有任何敌人后,黄巾降卒们眼中的杀意才慢慢淡了下来。
高览迅速组织他们打开严家的府库,开始搬运钱粮。
严家百年来积累的钱粮放在一起堆积如山,让没见过什么钱财的黄巾士卒们大开眼界,自然有不少人心中起了贪念,蠢蠢欲动。
早就料到这种可能性,高览大声警告:“严家的钱粮都是大家的,谁也不要私藏。也不要想着拿金子逃跑,外面有黄将军带领的骑兵在督战。”
阎柔也大喊:“大家互相监督,晚上回去就分田分钱粮,好日子就快到了,切莫到了最后关头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在三人努力约束下,剩下的六百多人能拿多少是多少,一个个满载而归。
...
高览等人厮杀时,黄巢带着一百义从在后面等待。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以后,他从自己马上取下一个袋子交给了阎柔麾下的一名熟悉路的义从。
“你带着这封信,准备三匹马,不用吝惜马力,火速赶回涿县,把信交给公孙县令!”
“诺!”
义从接过信就要走,黄巢又嘱咐道:“若是公孙县令要问你细节,你只说是专门送信即可。”
黄巢送给公孙瓒的袋子里装着自己编好的容城县战况,以及严庆和县令司马杰等人勾连的证据。
他来容城做了这么大事情,总得有个交代才行,另外再给自己请个功不过分吧?
送信的义从走后,黄巢率领义从冲进严家村落里“剿贼”,他们在村落里骑马乱窜,对着空气大喊杀贼。
把气氛烘托到位的同时,村外则把运来的那些把黄巾军尸体进行摆放。
除了尸体,武器旗帜这些东西应有尽有,伪装成一副黄巾在这里被追杀的样子。
当然,做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中间但凡发现有人没死透,或者跑出来看,无论男女老少,只能怪他倒霉。
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就算是黄巢再仁慈也救不了他们。
义从带来的马车在卸下黄巾的尸体后,正好还能去严家装高览他们运不走的那些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