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有眼不识真英雄!我愿把严家的田地和奴婢都送回!”
黄巢揶揄地说道:“李族长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李云回道:“是我老糊涂了,记差了,还请县尉恕罪!”
黄巢起身走到面前,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正跪伏的李云。
“老人家的记性一般都差,这点我怎么能怪你呢,快回桌子前坐下,上面有我给你准备的饭,先吃点东西,不要饿着了。不过记性差点尚且可以原谅,浪费粮食就绝对不行了。”
李云颤颤巍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席地而坐,拿起碗筷,看着粗糙至极的米粒,面露难色。想起黄巢刚刚说的话,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一口嚼下去,咬到沙粒的声音就从嘴里传到了耳朵深处。
谈笑间慑服了李云,黄巢把目光投向了其它五家。
“你们呢?为什么不吃饭?是嫌我县衙的饭入不了醉?翼德,过去看看清楚,我左前方那是谁家的族长?”
那人听到这句话,立刻端起碗吃了一大口。
“翼德,那人吃了,你去看看他后面那个人!”
在黄巢的淫威下,这些人只能默默地忍受这碗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吃过的糙饭。
再通过一粒一粒的吞咽,感受到屈辱和无力。
没有人敢赌张飞会不会真的带着兵去自己家里,看这个人的模样,就知道其不是善类。
他们都龟缩着,希望别人去试试黄巢的成色,但谁都害怕自己成为那只被杀鸡儆猴的鸡。
耐心等他们吃完,黄巢拍了拍手,让人把桌子上的碗筷撤下。
“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是爱惜粮食的人。刚刚也是我记差了,严家确实只有三千亩地,只不过被那些逃走的族人和奴婢偷了大量的钱粮。”
“诸位都看到自己桌上的纸和笔了吧,你们拿了严家多少钱粮就如数写到纸上。不准讨论,也不准看别人,谁要是写的数目和别家差太多,那就只好有劳我这义弟去他们家走一趟了。”
诸人听到这话,哪里能不明白黄巢的言外之意,不由得都在心中大骂黄巢。
真乃豺狼之辈也!
手里拿着纸和笔,众人心中疯狂盘算起来。
自家趁机占据的严家田亩大概值多少钱?我写这个数目会不会是最低的?要是别人多写了怎么办?
绞尽脑汁和自己斗争了好一会儿,这些人才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
见他们都放下笔,黄巢让张飞去挨个把纸拿上来。
看了一下数,李家最多,三百万钱,其余的都是一二百万。
黄巢于是让张飞把那五张纸送回他们的桌子上。
“你们五人写的数量都差李家不少,莫非还想欺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重新写,谁要是再憋个屁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五人闻言都对李云这老头怒目而视,这老头第一个怂了不说,到底写了多大的数字?
但他们也没胆子起来和黄巢对抗,于是都写下了一个超出严家田亩价格的数字。
重新收回这些人的纸,黄巢大致看了一眼,六个大族加起来差不多一千五百万钱。
勉强达到了他心中的预期,果然还是抢钱来得快。
“好,既然各位知错就改,那自然就是我大汉的忠心的子民。你们回去后,三日内把钱送到严家,我会派人在那里等待。三日之期一过,那就用刀兵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