褡裢抖开。
散落出许多白花花银子。
银子,宫月婵不是没见过。
但基本都是散碎,破旧的那种。
最大额也就一两。
可现在,面前十两一锭的银子,足足有十颗。
一百两?!
不,这种成色,卖相好的银锭,实际上要比原有价值还要稍微大些!
“怎么有这么多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尤其家中一穷二白,一文钱都不敢乱花,必须要花到有用的地方,可现在一百两银子摆在眼前,那种冲击力,简直让人心生震撼。
陈凡大概说了下银子来历。
“这都是我用命搏来的。”
“不知有多少人垂涎。”
“你必须得守好。”
“另外,我这次得罪人不少,这些人很可能会寻你麻烦。”
“你如今就是我的软肋,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你自己也要注意。”
“世道混乱,你我相依为命,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会跟着倒霉,这事你比我更清楚。”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
“等我在监狱那边站稳脚,什么城狐灶鼠,都要绕着走。”
“所以,就算不为了你,为了我,你也要帮我守好这些东西,守好这个家。”
陈凡将银子塞到宫月婵手里,然后转身出了门。
宫月婵则满脸都是羞红。
什么你是我的软肋,要尽可能保护你。
活了十八年,何曾有男子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加上前边不像表白,更像认真商讨该如何过日子的话语。
一颗芳心早不知迷失成什么样子。
脑子都乱乱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这叫什么事。”
“明明,明明,我想帮你提亲,娶妻,怎么,怎么就绕到我身上了。”
宫月婵脸面发烫,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
恶语伤人六月寒。
外边风言风语,她一个女子又该如何承受。
除了寻死,大抵也就是等陈凡娶妻后,离开这个家。
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加上父母早已故去,哪里还有什么娘家。
真要回去,指不定又闹出什么风波。
有时候想想,也是可怜,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但今晚,陈凡近乎粗鲁、莽直的言行,却悍然轰开了她脆弱心房:“也许,自己,并不需要寻死,也不用离开这里。”
只是这样的念头将将冒出,又羞的不行,这,可是自己的小叔子啊,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双手绞在一起,银锭碰撞发出的声音,让她清醒了几分:“不行,我这种命格的女人,就算,就算他不嫌弃,也做不了大妇的。”
宫月婵觉得今晚自己身上像着了火,燥热无比,一会想着陈凡,一会想着自己,一会又想着有过婚约的张家姑娘,最后,总算想起,最紧要是把银子藏好。
“陈凡说的对。”
“一百两银子,那些真正的高手看不上。”
“但这么大一笔巨款,总会有人眼红。”
找了个小箱子将银子锁起,宫月婵又寻来一把刀,心中这才安定了几分:“得想想藏哪里比较安全。”
“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