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征税哪里来的钱?”
“这等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岂容你这等贱吏置喙?”
罗茂气急,如果不是冯家也是当地大族,他哪里会说这些废话,早让人拖出去打死了!
“溪岚县,水运陆运兴旺,市面繁荣,完全可以征收商税,另外豪门大户,豢养私奴,这人头税……”冯骏磕头道。
“玛德!”
“这姓冯的脑壳坏掉了!”
“吃人不吐骨头啊!”听到冯骏的话,罗家奴仆同样恨的牙痒痒,世道艰难,居然还想着征收商税,人头税,简直就是畜生,没有半点人性!该拖出去打死喂狗!
果不其然。
听闻此言,罗茂直接暴怒。
砰,没喝完的桂花莲子粥直接砸在了冯骏头上。
“为了武朝,为了天下,朝堂之上,千岁爷和沈大人焦心劳思,殚精竭虑,都快熬瞎了眼。”
“你这贱吏不思为国尽忠,整天就想着与民争利,鱼肉百姓……”
罗茂心里琢磨了下,眼中突然腾起凶光:“我现在怀疑,你冯骏,不,不止你一个,还有整个冯家,搞不好都是东林逆党成员!”
“你们官商勾结,坑靡一气,为了一己之私,千方百计阻挠、破坏朝廷征税,借此把持朝政,祸国害民,实在该杀!”
溪岚县靠着金华府,交通又便利,人来人往,消息传递极为迅捷。
再者冯骏虽为小吏,可冯家在溪岚县也是大族,知道很多事,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
秦地十几年大旱,秦地出身的李三才不去操心家乡事,跑来代表江南商户利益?
江浙道为浙党大本营,金华府虽不在核心,但整个泛南直隶都是浙党势力范围,东林那伙人能进来?
把持朝政的不是魏千岁?不是浙党党魁沈一贯?东林一个破书院,一群书生,算的了什么?小拇指都算不上!
至于矿税……
这不是一个事,而是开矿,征税,两件事。
开发矿产。
再行征税。
确实利国利民。
问题在于,派出的矿监,谁懂堪舆,谁懂采矿?
还不是谁家有钱,谁家就有矿?!
然后把你家圈起来,当做矿场,开始征税,如此下来,破家灭门无数,尸横遍于野,你管这叫利国利民?
东林书院为此上书抗税。
反过来被魏千岁,被沈一贯扣了个与江南乡绅大地主勾结,鱼肉百姓,打算把商产,矿产收入私囊的屎盆子,差点就打成逆党!
到了如今,更是上升到把持朝政,祸国殃民的地步。
眼看时机成熟,沈一贯与另外几大党派,干脆掀起党争,要合力把东林书院赶尽杀绝。
以至于现在谁敢帮东林说话,就被视作东林成员。
要不然溪岚县哪里来那么多人犯?
真都是穷凶极恶吗?
甚至英雄擂,死伤上百也无人理睬?
一个县这么多人犯,死伤这么大,除了开国之时,谁曾有过耳闻?
“我们老百姓,吃你家大米了?”
“这帮东林逆贼,就该千刀万剐!”
“居然敢阻挠矿税,打不死你这祸国殃民的逆贼!”
罗家奴仆,眼看罗茂发火,而且给冯骏贴了个逆贼名头,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咒骂间,一脚将冯骏踹翻在地,随后帮腔道:“来人,把这逆贼押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