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重地,谁敢聒噪!”
陈凡左手扶着腰刀,右手背于身后,眼神冷厉,自有股威风杀气。
天天坐在值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享受惯商贾吹捧的典吏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就好似九九重阳,登山望远,冷不丁窜出头吊睛白额大虎,吓地人人都是一哆嗦。
不要说他们。
满腹怨念,恨不得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的李炳,心头都是一凛。
因为此时的陈凡身上真的有杀意在翻腾。
“玛德!”
“这家伙该不会真打算杀人吧?”李炳吓了一跳,杀死罗海涛,杀死任何囚犯,甚至狱卒,都能说得过去。
可这些典吏,那可都是县衙,甚至朝廷在册的。
杀了这些人和杀官造反也没什么区别。
“疯子!”
“这种人,我还是少惹为妙。”
原本李炳以为陈凡该是受人指使,准备对付罗家。
这个时候,念头有些动摇。
总觉得陈凡行事过于疯狂,搞不好,就是自己在那发疯,而不是受人指使,还是离远点好,免得将来挨上一刀,溅自己一身血。
“我是工房典吏。”
“我是礼房典吏。”
“我是兵房典吏。”
“我是刑房典吏。”
“我是吏房典吏。”
“我是户房典吏。”
大概觉得被陈凡镇住,脸上有些挂不住。
回过神,十几名典吏齐齐发声自报家门。
十几名典吏。
如此阵容,堪称豪华。
齐齐发声,即便知县都要慎重对待。
毕竟,知县为流官,底下的吏,既是本地的,又是实际执行人,往往管理一县具体事务的就是这些人了,名声不显,权力一个比一个大。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讨好罗茂,除了类似征收矿税这等大事,要凑齐都是不易,个个都是自己那一滩的主干,要员,受人追捧尊崇。
结果,到了这边,居然遭到呵斥?
倒反天罡都没这么离谱!
“原来是诸位大人。”陈凡抬了抬眼皮。
“哼!”
“继续硬顶啊?”
“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个小小狱卒?”
“猪狗一样的货色,搞得人五人六,吓我一跳!”
“现在知道后悔,迟了!”许多人指着陈凡鼻子喝骂道以为他害怕了。
陈凡似不以为意,没有任何表示。
但李炳却又后退了几步,眼皮子跳个不停:“玛德,要出大事,这小子身上杀意越来越强烈了,莫非要造反?没道理啊。”
“不知诸位大人来此何为?”
陈凡依旧保持着原本姿态。
“嘿!”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
“来人,给我扒了他身上这层皮!”
“小小狱卒,还装上了!”
“难不成我还拿捏不了你?”
典吏虽然为吏,身份地位比起狱卒不知高贵多少。
又是县衙里在册的,自然拥有不按套路出牌的资格,此时理都不理陈凡质询,反过来喊人,要扒了陈凡身上的衣服,去了他狱卒的身份。
陈凡依旧不在意,朗声道:“可有公文?”
“还越说越来劲了!”
“公文?!”
“就算摆你面前,你能看懂?”
“简直就是笑话!”
“一个狱卒,问我要公文!”
“以前不知道什么叫沐猴而冠,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有人摇头,有人冷笑,有人看着陈凡就好似只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