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别的承道人不同。”男子笑道。

“必死的结局，你却还活着。”他看向了了，方才悲痛的表情已消失。

“所以，你想要我这条命？可是我死不了。”了了回他。

“不不不。”男子弹了弹舌头。

“我要的，是你的身上的生机。”

说罢他抓起了了手臂，指尖划过，皮肉裂开，鲜血溢出。

不消片刻，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直至完全合拢，留下一道浅浅疤痕。

“你既是承道人，便注定是仙家，活到如今不说，我观你内在，却发现仙、魔、妖息均在。”

他拽了拽了了的巨大翅膀，被她甩开。

“在混沌荒原这地方，竟还能不断自愈。”

“丑东西，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再看了眼了了面颊，实在觉得难以入眼。

“再多声名、再多附加，到最后不过是承道人，一个替死鬼、一个注定被放弃的人罢了。”了了冷言。

男子面容一动，像是被戳中内心某处。

“你想要我的生机，是想复生？”

“你在此处划地居王，是仙是鬼，有什么区别？”她又问道。

闻言，男子抬头，灰蒙蒙天际链接浩瀚虚空，那里似乎有什么一直在召唤他。

“我今日说的话够多了，给是不给，你自己掂量。”他突然卸下力来，语气如死水。

“我可以给你，但是不能是现在。”了了回答。

男子转头，嘲讽她：“你在逗我？”

“没了一身生机，不过迟早一死罢了，于我而言不过是解脱，不过我尚有未了之事，你若信我，待我完成，一定来此处找你。”了了保证。

他看了一会儿了了，道：“我在这，呆了几万年。”

他一顿，又道：“没有谁能从这里走出去，我给你些时日，若你不来，到时我自去抓你。”

了了突然划开手掌，以血起誓：“若违此约，教我心愿尽辞，永堕惩恶道。”

惩恶道，是冥界轮回中最悲凉的轮回道。

判入惩恶道之人，不管轮回到六界何处，均要受天道惩罚，历苦罪之事，尝凄凉之味。

“好。”他回应。

血誓既成，化为红光注入他们眉间。

他突然笑了，满怀恶意。

“不过，今日你想带走他，还需答应我一件事。”

了了眉心微皱：“你能一次说完吗？”

“陪我打一架。”他语气兴奋。

见了了不答，补充道：“多少年没见到活人了，陪我舒展舒展筋骨，只要你能伤到我，便可带他走。”

“而且，我可以附赠你一双眼睛。”

“你有病啊？”了了不解。

“是有病，任谁在这里这样呆着，都会有病。”他倒是不恼。

“你是魂魄，在这里又不受压制，我怎么跟你打，我还是个瞎子！”了了恼火了。

“如此，你请回。”他转身便走，顺手将水祈魂魄拘走。

“好！”了了连忙答应。

“不过打架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了问他。

“石麓。”他答道。

“哪两个字？”了了又问。

“石头的石，山麓的麓。”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有些怅然。

“石麓？”

“嗯。”

石麓徒手一划，自脚底幻化出一方演武台，将二人包裹其中，魂魄围了一圈，倒是想暗场的看客。

石麓后退几步，与了了此女工程对峙局面，面带笑意。

了了瘦弱的身躯立在他对面，呈石、卵之势。

不过她瘦弱的脊背坚毅的挺着，看不出惧色。

她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凭借微小的声音和气息流动确定石麓的位置。

下一刻，她急速飞出几枚叶片，向石麓而去。

石麓只是一抬手，叶片停滞，再一挥手，叶片调转方向直射了了的双膝。

剧痛袭身，了了跪倒在地，鲜血在地面形成小小一滩。

“暗器？蚍蜉撼树。”他冷笑，

了了循声迅速又向拾麓方位发射叶片，石麓不过微微一动便躲开了。

了了咬牙，顺着声音冲向声音方向，一把精细小刀直刺拾麓面门。

霎时间，石麓一脚踢出，了了又被踢飞出去，吐出大口血液。

他笑道：“人丑路子野。”

他幻化出一把碎石，运用法力将碎石拍向了了。

了了听声辨位，堪堪躲过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