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动了几步，碎石十分锋利，身上又伤了好几处，鲜血泉涌。

她又飞出几片树叶，石麓迈了两步轻轻躲过。

找准方位，了了接连飞出数百叶片，向着石麓而去，树叶密密麻麻犹如巨网，向石麓罩去。

不过肉搏与法力，怎么可能有一击之力？

石麓不过探口气，数百叶片掉头向了了罩来，想要把她射成筛子。

小刀飞出，了了俯身向声音方向冲，鲜血洒了一路。

霎时间，随即连环飞出叶片，一波接一波，打退飞回来的叶片。

叶片如海浪一浪推一浪，逐渐逼近石麓。

石麓看被叶片遮挡视线看不见了了，他笑了笑。

正准备挥手散开叶片，忽然一道极劲掌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躲，蹿到了了身后。

轻轻一挥手，了了背后受重重一击，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她俯身咳了好久，慢慢直起腰背。

虽然面无表情，但石麓看出她有丝奸计得逞的得意。

“嗯？”他疑惑。

不等他有更多反应，了了急速以血画符，喊道：“血符为引，敕令鬼神，诸鬼任趋！”

一时间，地面血光冲天。

石麓低头一看，笑了。

“三十六天符、锁魂阵，你聪明得让我惊喜。”地面的树叶和鲜血无形中有形，组合成一道奇异阵法让他动弹不得。

混沌荒原虽压制法力，却也属于天道范畴。

阵法和符篆结合阴阳五行、可利用和驱使世间一切，只要是天道之内，哪怕毫无法力也能使用。

石麓目前虽然无敌，却也属于天道之内，于他当然有用。

她方才问他名字，便是要用在符篆上，篆书一道专门克制他的天符。

他抬眼望天，锁魂阵令他动弹不得，三十六天符像绳索一样勒紧他，让他生出痛楚。

“舒服······”多少年了，多少年他未曾体验过身体的感知了。

他不停笑着，欣喜转悲愤。

突然，他咬牙挣扎，身边黑雾弥漫，他只轻轻一下，竟就破了阵法和符篆。

了了遗憾，身上皮肉尚未愈合，自己浑身残破，石麓却毫发无伤。

她叹了口气，道：“我输了，容我回去想想，再来找你打架。”

“不必。”石麓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制止她。

一伸手，一颗包裹着水祈魂魄的珠子飘向了了。

想起她眼盲，又上前将珠子塞到她手里。

“能困住我须臾，也算你赢。”演武台消失，他牵起了了的手。

“我在这很久很久了，等你些日子也无妨。”

了了觉得石麓行乖张多变，时而阴邪时而暴躁，又是不是冒出些温柔悲情，奇奇怪怪的。

但眼下她是感激的。

“多谢。”她正要走，石麓却抓着她不放。

“陪我去个地方，一会儿送你回去。”不等回答已经掳人飞向天际。

在这个地方，他竟然能飞，他到底是什么人？

仿佛飞行了许久，直至漫天黄沙与浩瀚星空接轨处，石麓才将了了放下。

黄沙风幕与星空相接又彼此泾渭分明，形成极为震撼磅礴的景象。

石麓低头，看了看了了灰白的瞳仁，伸出两指在自己眼前一动，一缕金色神光自他右眼中飞出。

他将神光引至了了眼前，轻轻一点，神光迈入聊聊眼睛。

一阵剧烈灼烧感袭击了了双眼，她痛呼出声，蜷缩在地上。

石麓也不扶她，只是静默着。

疼痛消失，了了下意识伸手揉眼，却在伸手时顿住。

她，能看见了！

不敢置信，她四下回望，看到漫天黄沙形成的风幕，看到浩瀚幽暗的星空，还看到一个人。

青衣束发，剑袖虎靴，一副司战仙君打扮，却不过一缕亡魂。

了了缓缓起身，与他对视。

在看到石麓灰白的右眼后，明白过来。

“你···为什么？”她不觉得石麓是恶人，却也从未肖想过他能将自己眼脉给她。

“一只眼能看，两只眼也能看，却好过世间万千眼明心瞎的。”他笑了笑。

不等了了回答，伸手将她身体转向星空。

“好容易看见，别浪费了美景。”他怅惘的看着星空，了了跟随他视线看去。

晶莹长河贯穿天际，星宿闪烁，虚空浩渺。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一幕，如同当年她和阿食在混沌荒原沙漠中寻找到暗河的狂喜。

“好了，回去吧。”

他身侧砂石鼓动，渐渐幻化出一匹马。

将马牵给了了，他道：“去吧，它会自己带你回去。”